魔域之旅 第十四章 猎人审判的目的

按照惯例，这是近期最成功的一次猎人选拔赛。然而，当蒙斯肯城的长老们讨论奖品分配时，耿非博·却非常不满。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邵铠一身上，却因为觉醒而受挫。当最终分配奖品的时候，一切正如耿非博所担心的那样。

“距离下一次魔兽入侵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汉纳根·老谢说道。这个老头总是将一切都呈现为已成定局。“我们需要新晋的猎人足够强大，为城市的防御做出贡献。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将把资源从失败者身上重新分配给有前途的候选人。然后我……”

“我反对。”耿非博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说话，现在他身体前倾，靠向桌子。

“又在为你的那些孤儿辩护吗？”汉纳根缓缓摇了摇头。“命运赋予了那个男孩一个毫无价值的职业。给他任何资源来促进他的发展都是愚蠢的。”

“我并不反对基于职业的资源分配，但你们是在抢劫他。我需要提醒各位长老一下我们所看到的成长吗？邵铠一·是所有候选人中最有前途的之一，他在整个选拔赛中身体素质和灵魂力方面的提升都最为明显。如此突出的进步难道还配得上一刀背叛吗？”

“哦，他的身体吸收了一些魔力，是的。但当考虑到职业因素时，他在成长排行榜上远远落后于其他人，而这才是未来几个月将拉开差异的地方。耿非博，你真会把你儿子和尹娜菲·克里宁这样的天才相提并论吗？”

汉纳根向克里宁家族的首领微笑示意，当他看到那个老妇人点头时，耿非博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许多长老，甚至是那些通常站在耿非博一方的人，似乎都表示同意。这场战斗可能无法取胜，但邵铠一已经付出了太多，耿非博决定再试一次。

“当兽潮再次袭来时，”耿非博说，“我们将需要我们能找到的每一个猎人。忘记这一代的精英吧，你们中弱一点的战士，即使经过一年的训练，又能有多少人独自击败一头灾难之猪？邵铠一今天做到了，只用一把剑和一个毫无价值的职业。”

“这更没有理由给他任何东西！”汉纳根从桌子的对面瞪着耿非博。“他自己就能获得一些蛮力，所以让我们把资源留给那些能够善用它们的人。”

“蛮力？他确实表现出了非凡的凶猛，但这能成为你批评他战术上的表现吗？或者是他如何与井邦人结盟并领导多个团队？那里存在着巨大的潜力，从领导能力到……”

“这更糟糕！他徒劳的努力可能会激励其他人，他们会追随一个永远无法达到真正权力巅峰的人。当入侵发生时，他会崩溃，并在他身边杀死无数其他人。不，耿非博，对一个被命运如此明显唾弃的候选人投入任何东西都是一种浪费。”

耿非博沉默了，因为他还需要为其他孤儿辩护。太多其他长老，他们自己也拥有强大的个人职业，都同意这一点。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更多异议了吗？”汉纳根得意地笑了笑。“好。现在，我们不妨讨论一下如何最好地对待我们的伊鲁尼亚客人？我认为一种混合的方法……”

这些话消失了。耿非博希望邵铠一还处于幸福的睡眠中，会原谅他的失败。

邵铠一醒来时，他不再在怪物保护区。这本应该很正常，但过去两个晚上的经历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时，他也意识到猎人选拔赛真的结束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空气。他几乎忘了真正的空气是什么味道了：没有怪物保护区那么焦灼，充满了人类的气味，既好闻又难闻。更重要的是，在选拔赛期间一直伴随着他的魔力嗡嗡声现在完全消失了。单单是他躺在真正的床上，他就可以知道选拔赛结束了，但正是第一口空气让他真正意识到了这一点。

邵铠一甩腿下床，立刻疼得咧嘴。显然他还没有被清理过，甚至没有得到治疗。他正坐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里面有几张床，周围的墙壁不是神社里光滑的大理石，而是由石块砌成。门上挂着一件宽大的粗布衣服，想必是为他准备的，因为没有人给他衬衫。

起床之前，邵铠一先看了看自己。除了伤痕和污垢，他感觉比以前好多了。他挠了挠下巴，发现自己已经留起了胡茬。他平时总是把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但在选拔赛期间，这显然不是什么优先事项。当然，关注这些细节大多无关紧要，所以他终于再次使用了精神视野……

姓名：邵铠一·

总力量：26

劳工职业：3

体魄等级：G-6

灵魂等级：3

???:???

他的眼窝还有些隐隐作痛，但符号们却顺利地显现出来。虽然他那无用的职业让他烦恼，但至少他在最后经历的磨难让他取得了显著的进步。除了离开房间去找其他人，别无他法。

过去多久了？邵铠一拉了拉粗布衣服，走进了阳光照射的走廊。他可以看到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但还没有变红。光是这样睡了一大觉，就让他感觉好多了，但他想知道猎人选拔赛的结果。

当他沿着走廊走时，邵铠一终于认出了周围的环境：皇家蓝色的墙挂上绣着猎人公会徽记。他以前从未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当他透过窗户望去，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蒙斯肯城像迷宫一样蔓延开来，街道纵横交错，只有两道巨大的城墙将内城和外城分隔开来。此刻，他可以从最高的山顶俯瞰这一切。

每年猎人选拔赛都将在大会堂举行，所以他终于知道要去哪里了。邵铠一一边走，一边甩动着僵硬的关节。也许毕竟所有的肌肉都绷紧了，有人还是给他喂了某种药剂吧。

当他拐过一个弯角时，他特意向西边新的窗户望去。他可以看到城市城墙外的怪物保护区。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熟悉地望着这片区域。以前它只是一个神秘的成年人才能参加的试炼，现在却成为了他三天的生活之地。

邵铠一最终找到了大厅。大厅高耸入云，椽子上挂满了描绘着猎人公会最伟大战士的挂毯，但这天他无暇关心这些。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长桌和尽头设置的讲台上。他看到许多参加猎人选拔赛的熟悉面孔坐在那里——图斯阔庄重地向他点头，尹娜菲兴高采烈地挥手。他们俩看起来都完全康复了，这让邵铠一有点不是滋味，但这比不上比赛结果重要。

公会领袖和家族首领站在讲台上，为仪式调整着各种盒子。这些不是来自树妖的玩具箱，而是由金属和魔力箍起来的立方体。每个人都知道里面装着公会珍宝，只有像这样的时刻才会发放。

正当邵铠一想要加入其他成功入选的候选人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耿非博把他拉到房间后面，低声说道。

“有一些变化，”导师说，“我能相信你不会闹事吗？”

“我为什么要闹事？”邵铠一瞥了那些家族首领和宝藏一眼，apprehension(疑虑)地问道。“他们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计算我的核心数量？”

“他们计算了，而且你的最后策略是正确的。但是……”耿非博还没找到他想说的话，大厅前面就传来一阵钟声。耿非博最后瞪了他一眼，然后去加入其他家族首领。

邵铠一因这次遭遇感到不安，在桌子后面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待仪式开始。他们肯定不会在如此戏剧性地从天空中宣布规则之后再改变规则。他已经坚持到了最后，杀死了灾难之猪，并保卫了大量怪物核心。这应该使他获得相当一部分奖励。

“感谢大家参加第437届猎人选拔赛！”说话者是汉纳根·老谢，整个老谢家族的首领。他是个老人，白色的胡须几乎和他紫色的长袍一样飘逸，但他身躯依然强壮，邵铠一无法用精神视野读取他的力量。“你们已经从受城市城墙保护的孩子变成了保护它们的成年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将为你们的城市和国家面临更大的考验，但你们的行为赢得了帮助你们面对这些考验的奖励。”

演讲的大部分内容都足够普通，所以邵铠一越来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耿非博恰好和他对视了一眼，试图用目光把他钉在原地。肯定出什么问题了……如果最后几个小时偷窃事件太多，导致他的核心总数排名很低怎么办？既然剩下的每个人都拥有大量核心，他可以想象到其他人到最后已经翻了一番或三番。

“这些礼物并不是随便给的，”汉纳根继续说道。“这种力量很容易浪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创造考验，迫使你们自己迈出第一步。但接下来的步骤将危及你们的生命，我们希望你们能生存下来，成为下一代怪物猎人。让我们从那些坚持到最后一天的人的药剂开始吧。”

助手们很快向参加选拔的人分发了小瓶，不过像尹娜菲这样的几个人被跳过了。她看起来并不担心，邵铠一拿到他的药剂时也不怎么在意。这是一小瓶黄色的液体：足够恢复人的体力，但没什么特别的。大家都等着真正的奖励。

“今年，我们采取了非同寻常的一步，授予强化卷轴。这些卷轴会在灵魂和职业之间建立联系，显著提升力量。因此，长老委员会将它们赐予了我们认为最有潜力的人。”

领取这些卷轴的人被一个个叫到前面。图斯阔·阿伽马用井邦人的鞠躬方式接受了他的卷轴，然后回到了他的同伴身边。尹娜菲·克里宁欢快地抓住了她的卷轴，看到她出色地战斗过，邵铠一无法对她的奖励心生不满。但当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他认识的候选人——喷火者、使用藤蔓的人、挥舞锤子的壮汉——邵铠一开始怀疑自己会被忽略。

不久，最后一个卷轴从盒子里被取走，他的名字始终没有被叫到。邵铠一强忍着没有咬牙切齿。他想相信这是任人唯亲，但实际上很少有卷轴被授予强大氏族的人。尹娜菲来自克里宁家族，挥锤者来自奥格隆家族，但其他人都没有强烈的氏族关系。

考虑到他曾同时与他们中的几个人战斗过，邵铠一认为这非常不公平。毫无疑问，他在最后一天的表现证明了他的潜力。也许是因为这些卷轴与职业挂钩，这意味着他的“劳工”身份再次伤害了他。或者，他希望，这可能是因为他杀死灾难之猪已经得到了一份特殊的奖励。

“接下来，是清点总数的时候了。”汉纳根挥了挥手，一名助手揭开了一张铺满怪物核心的巨大桌子。“最终，你们的工作是与怪物敌人战斗，所以当然，你们的直接表现必须得到奖励。我们将从第十名开始，奖励表现最优秀的候选人。”

邵铠一紧张地听着他们念名单。第十名只收集了几十枚核心，但之后的数量立即跳跃。不同的核心大小是否被赋予不同的价值？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拥有多少：68个小型核心，11个大型核心，和2个巨大核心。随着每个候选人被点名，邵铠一都稍微向前倾一点：数字越来越接近他的数字，但他的名字仍然没有被叫到。

而且永远没有被叫到。

当最后的奖励被发放时，他麻木地坐着，拼命地寻找解释。图斯阔明确告诉他，他的总数在第三天是第二高的。第一名候选人有一百多个，第二名可能在最后通过偷窃核心超过了他。邵铠一完全没有理由不在三甲之列，更不用说完全不在名单上了。他的拳头握紧了，怒视耿非博，但他的导师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当汉纳根再次开始说话时，邵铠一的胃部更加下沉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告诉自己，至少杀死灾难之猪能得到一点认可。但演讲接近尾声，他开始意识到他们永远不会提起这件事。他所获得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因此，邵铠一再次感到命运毁了他的生活，但这甚至不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