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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浇愁 第四十一章

作者:priest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3-28 13:15:55 来源:笔趣阁VIP

宣玑脑子里, 一万个尴尬互相拉扯着呼啸而过,他想解释,但被尴尬践踏过的脑子忘了词, 一时间, “废话上车拉”的人设竟然岌岌可危,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回社交恐惧症患者的感受。

谁知盛灵渊的反应异常平淡,他也不知醒了没有, 看清眼前人, 就放开宣玑, 又轻描淡写地摆摆手 “不必伺候。”

宣玑 “……”

盛灵渊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 不知牵动了哪里, 他起身时肩背一紧,手往上抬了半寸, 像是想捂住哪里,随即又忍住了。然后他默默坐了片刻, 动作迟缓但沉稳地站了起来,指了指床单,态度很自然地吩咐 “叫人撤换了吧。”

宣玑匪夷所思地瞪着他, 见陛下脸上全是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剥削劳动人民的羞愧,于是半带嘲讽地问 “要不要小的服侍您沐浴更衣啊?”

盛灵渊翻了翻扔在墙角的衣袋,被里头的几件衣裳寒碜得眼疼,这回连手都懒得摆, 只是懒洋洋地弹了一下手指——不必, 你下去吧。

宣玑 “……”

万恶的封建统治阶级, 什么狗屎态度!

衣裳盛灵渊是会穿的, 刚从赤渊醒来的时候, 他正好碰上了那几个游客,那会他什么都不记得,见此地风土人情十分古怪,就暗中跟了那些人一段路,然后照着那几个人的装束,用树叶和简单的幻术给自己捏了一身——初来乍到,怕无意犯忌讳,盛灵渊研究了每个人穿着的特点,总结出了共性和他们身上几种最常见的颜色拿来己用。

不过现在他明白了,当时他谨慎过了头,这里的人简直百无禁忌。

“活得真放肆啊。”陛下又艳羡又嫌弃地想,“就是自由了过头,有点不知美丑。”

这两年正流行“大长腿”,人们都在想方设法地拉高所谓“腰线”,上衣要么短小,要么就塞进裤子里,这在陛下眼里简直就是“衣不遮体”,就算干苦力的穿“短衣”,那也没有这么短的!

盛灵渊把一件电光蓝的“超人”背心丢在一边,骚气绿的那套他可能是怀疑有毒,碰都没碰。最后矬子里拔将军,他捏着鼻子,捡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凑合拿走了。

卫生间的门有锁,但盛灵渊不会上,于是没管。带上门后,他生疏地拧开了水龙头,手指将水流引出,回手点在卫生间的门上,水流迅速在门上爬出了一道禁制,继而在他手心凝结成冰,卫生间里的温度直线下降,整扇门都给冻住了,空调热风“嗡”地一声,自动运转。

几个简单的动作,盛灵渊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他伸手撑住水池。手抖得不成样子,衣带拽了几次,才磕磕绊绊地解开。

生死花藤织就的袍子一离开他的身体,立刻萎顿成了一把烧焦的枯草。

盛灵渊扣住胸口,把一声闷哼锁进喉咙里——他的胸口上并没有血迹,而是黑气缭绕,几根火焰色的“线”若隐若现地卡在他的胸口里,周围的血肉不断被腐蚀,又不断自己愈合,反复拉锯,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其他的伤倒是还好,就这几根线与他相克,有点麻烦。盛灵渊扣在胸口的手指骤然发力,直接杵了进去,掏心似的揪住一根“线”,强行往外拽去。

浴室外的宣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台,当背景音放,然后拿出早餐菜单叫客房服务。叫完,他就彻底没事干了,五脊六兽地在屋里晃了几圈,他拿出手机,把刚下的那本破历史读物……以及几本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小说删了。

自然界里,但凡是长了翅膀的,大部分都好臭美、好色。宣玑虽不是什么真鸟,但因为后背上多了这么个不正经的器官,所以也没能免俗——男色女色各种色,他都有胃口欣赏。

“可是好归好,”宣玑手里把手机翻来覆去地盘,语重心长地劝自己,“还是得有理智啊。”

说着,“理智”的宣主任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卫生间的声音。

没动静。

听说这些**糜烂的封建统治阶级连饭都要别人喂,生活到底能不能自理?

“我说陛下,是不是忘了怎么开热水了?墙上那个不锈钢——就那个铁把手,抬起来,往红的那边拨一点!”

盛灵渊没理他。

宣玑翘起二郎腿,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又唱又跳的女团看了一会,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组合,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半天也没听进去她们唱了什么。

他把这兵荒马乱的几天里所有的事飞快地过了一遍,渐渐皱起眉。

他跟这位伟大的皇帝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世代养尸,沾上对方的血就会被迫共享大脑……还有盛灵渊窥到他记忆之后突然改变的态度。

这时,宣玑借来的手机一震,有个人要加他微信,是谷月汐。

宣玑顺手点了接受,谷月汐是个效率型人才,从来不寒暄,直奔主题,很快敲来一大段话 “宣主任,可能是我多嘴,但我想了想,以防万一您不知道,还是跟您说一声。今天您剑灵身上的烧伤会自愈,反倒是被您阵法刺穿的部分一直被腐蚀,伤处有类似于被‘净化’的能量反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您小心一点,毕竟是剑,武器接触过的东西很多,有可能会被污染的。”

谷月汐话里有话,绕着弯地提醒他“剑灵”有问题,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既然透视眼可以被禁用,那么她被“禁言”也不意外。

宣玑假装没看出来,礼貌地跟谷月汐道了谢。

大魔头被腐蚀是正常的,他那本命真火烧的法阵本来就是辟邪的,不过……

宣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浴室门口 “陛下,您真不用帮忙吗?”

说话间,他的手按在了门上,门上传来的刺骨的寒意让他手指一缩。

宣玑一眯眼,上面有禁制。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突然爆出一阵压抑的低咳,宣玑明显感觉那禁制松动了,他拍在门上的手掌腾起火焰,火光下,酒店的卫生间门透明起来,清清楚楚地映出了那一边冰封的禁制,宣玑并指如刀,隔着门,冰茬一下被他划开,禁制破了,门猛地向里面弹开——

盛灵渊正好从自己胸口抽出了最后一根“线”,人仍站着。

但镜子、水池、地板上,洒满了血迹,一串一串,像凄艳的红梅。

此情此景一下撞进宣玑眼里,他好像突然被吊在了万丈深渊上,一时间,心居然发抖似的狂跳起来。

他眼前掠过一个画面——周围都是滚滚的岩浆,他的视线里一片死亡一样的灿烂,一个人影从空中落下,笔直地砸在他面前,被岩浆吞下又抛起。他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用尽全力想保护他,却反而将人往地火更深处拖去。

最后一根“线”应该是扎在肺腑上的,伤口愈合之前,盛灵渊有点喘不过气来,声音都不对了 “出去……沾了血,我不好过,你就……你就舒坦吗?”

宣玑回过神来,一身冷汗地落回人间,下意识地抬起的腿僵住。

好一会,盛灵渊才算攒够了一点力气,伸手在空中虚虚地抓了一把,水龙头里的水流就随着他的手势开始冲刷周围溅上的血。

“不用……咳,”宣玑发现自己声音很涩,连忙清了清喉咙,“不用这么费事,把那花洒摘下来冲一下就行。花洒就是……唉,算了。”

他弹出一枚硬币,硬币变成了一根很细的小铁链,缠住了花洒,轻巧地摘了下来,又用另一枚硬币隔空撞开了淋浴热水,感谢便捷的当代科技,周围溅上的血珠很快冲干净了,并且不像盛灵渊预想的那样满地积水,而是自动顺着角落里的下水道流走了。

盛灵渊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这倒方便。”

他一出声,不知道走什么神的宣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喷头里的水一多半喷在了陛下身上。

盛灵渊的头发顿时被打湿成绺,原本能遮体的长发分开,露出半个肩膀。

宣玑整个人都石化了。

“啧,”陛下看起来倒不太介意,可能是战争年月不能太讲究,手比脚还笨的废物仆人经历过不少,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怎么毛手毛脚的——过来,小妖,帮朕沐浴。”

宣玑像误食了自己的羽毛,一口气呛在嗓子里,咳成了狗。

盛灵渊作为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洗澡的时候没弄来一帮大美人捶背揉肩,已经属于比较朴素正派的皇帝了。随口一句使唤,其实并没有多想,不料招来这么大反应。他诧异地一侧头,发现宣玑碰到他的目光,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下撞在了衣柜上,样子就像个惨遭调戏的幼崽。

这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察觉到宣玑的窘迫,立刻起了拿人家消遣的心思,不怀好意地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问 “怎么,怕水?”

盛灵渊的身体像是已经习惯了毁伤之后快速修复的过程,把那几根致命的“线”拔/出去,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这会浴室里逼人的寒意也被空调热风吹散了。这么一笑,周身灰败的神气立刻被冲散了,又是一副随时准备坑蒙拐骗的德行,看着让人牙根痒。

宣玑 “……”

惯得他毛病!当代新青年阅片量说出来吓死这帮古人,怕过谁!

“新青年”于是定了定神,把花洒上的铁链一撤,铁链弹回手心。

卫生间对面就是衣柜和小吧台,宣玑干脆往衣柜上一靠,顺手从小吧台的冰箱里摸了罐啤酒,一边“不看白不看”地拿美男下酒,一边嘴很欠地说 “陛下,这您就得接受一下我们新社会的价值观洗礼了——您看您,有手有脚,挺大一人,吃喝拉撒这样的日常小事还要别人帮忙,不觉得很羞愧吗?”

“唔,”盛灵渊捡起被他撂下的花洒,试了试水温,又把龙头往凉水一边拨了拨,从容不迫,一点也不在意有人看,“我为何羞愧?”

宣玑嗓子又开始发痒,连忙灌了一大口冰啤,才维持住了正经严肃,人五人六地说 “你们这些旧社会的剥削阶级,压迫劳苦大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不值得羞愧吗?世界上有那么多高尚的精神追求,你们却每天耽于物质享受,奢靡浪费、自命不凡,像话吗?再说了,人人平等,凭什么别人就该为你们服务呢?”

“有饭吃,有份例,有所求。”盛灵渊磕绊都不打一下,回答他,“你住这房,难道要自己铺床扫地?”

宣玑冷漠地说 “哦,那我没领你工资,少来使唤我。”

盛灵渊一秒就猜出了“工资”是什么意思,好整以暇地冲着自己的发梢 “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万一我有呢。”

宣玑 “……”

他被那男人的样子激得战栗了一下——就为了找人给他洗头,这位陛下会不会也太没下限了?

这破酒店的啤酒质量不行,干得噎嗓子,于是宣玑又用力清了一下,正经严肃地谴责道 “陛下,只有伤病残疾、或者其他生活不能自理人士,才需要别人照顾,您属于哪一类?”

话没说完,盛灵渊为了冲头发,往上抬了抬花洒,胳膊一提牵动了胸口的新伤,他动作一滞,虽然没吭声,却轻微的抽了口气。

宣玑 “……”

哦,对了,他老人家属于“伤”。

一瞬间,宣玑方才那点脾气就烟消云散了,认命地挽起袖口裤腿,他又把空调调高了几度,走进了浴室。

不管因为什么,人家方才为他挡了一下。

宣玑从盛灵渊手里接过花洒,用紧绷的下巴一点浴缸,又非礼勿视地只把目光放在他肩膀以上,“先说好,我可就管洗头。”

不知道理发店里的洗头工都是怎么工作的……可能是每天面对太多脑袋,已经麻木了,但对于“偏好不明”的宣玑来说,此时此刻,他很难不心猿意马。

在这个小说里男女主第一章就恨不能“带球跑”的时代,很多东西开放得有些无聊,大家都学习紧张工作忙,凡事喜欢直奔主题,一对一对的红男绿女要么尽快“走肾”,走完一拍两散,要么坐在一起互相盘算家底、展望未来,仿佛两位促膝长谈的会计。

于是很多幽微的美感丧失殆尽,“暧昧”也成了贬义词。

然而在宣玑看来,人身上最幽微暧昧的地方两处,一个是手,另一个就是头发——自古“青丝”通“情丝”,早有“结发”的说法,慢慢捋过另一个人的头发,会让他有种直接碰到对方万千思绪的错觉……尤其盛灵渊的头发又长又密,被水浸湿,就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他手指间,旖旎得过了火。

当然,宣玑也承认,这只是他个人的隐秘情结,并不被社交礼仪广泛接受,不然“Tony老师”们工作没法干了。

所以更气人了,因为此情此景,只有他一个人尴尬。

“我说陛下,”宣玑试着给自己脱敏,“你雇洗头工,都不考察一下别人的性向吗?”

盛灵渊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什么叫性向?”

“性向……这词可能对你们古人来说太新潮了,就是……”宣玑迟疑了一会,谨慎地选了一个又委婉又好懂的说辞,“大多数情况吧,这个搞对象……结亲是一男一女,不过除了男女以外,还有一些人偏好其他的组合,比如……”

盛灵渊波澜不惊道 “龙阳之好?”

宣玑 “……”

对了,混战时期礼乐崩坏,古人什么事没见过?

大概除了飞机大炮原/子/弹之类的硬核科技,这世界上没什么能让陛下觉得新潮了。

盛灵渊又不怎么在意地问 “你说你自己么?”

“我的情况有点复杂,”宣玑强行压着往脸上冲的血气,把脸板成了棺材,“我比较‘广谱’,您懂吧?所以为免说不清楚,我不太和别的男人发展一起泡澡搓背的友谊……呃,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盛灵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宣玑敏锐地从他脸上看出一句话——明白,但那关我什么事?

宣玑 “……”

哦,这帮糜烂的封建贵族以前还用侍女呢,当着一排大姑娘裸/奔,也没见他们谁不好意思过。

万恶的旧社会,真不要脸!

阶级矛盾尖锐了起来,及时地驱散了他不合时宜的绮思,宣玑无端而起的“心猿”就这样骑着“意马”跑了,仇恨且专心致志地做起了洗头工。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脑子里非但已经毫无杂念,还想把陛下剃成秃瓢——这头秀发实在太难洗了!

那头发又厚又多,发丝细软,光是用水浸透就得冲好半天,一捧攥不过来,比牛仔裤还难搓!而抠门的酒店给每个房间配的洗漱用品是旅行装的,那小瓶洗发水全折在他头上根本不起沫,宣玑只好把什么洗脸的、沐浴液……一股脑地搀和在一起,胡抹乱揉一通。

狭小的浴室里没有洗头凳,宣玑一直弯着腰,腰弯了,他的思想直了,累得半死,正要站起来活动一下,顺手拎过方才放在一边的啤酒罐,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浴缸里那位快睡着的爷就忽然睁开眼,问了他一个灵魂问题。

“我忘了问,”盛灵渊说,“你怎么称呼?”

宣玑一时举棋不定,没想好到底是把啤酒浇在这货脸上,还是把这颗气死人不偿命的脑袋按进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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