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去上教导主任的课”
季诗更意外了，其他老师说破头都想让自己卖主任一个面子，她怎么会……
“你得答应老师一个条件”
杨阳用手指比划出一，季诗歪头想了想，不点头也不摇头，她想他应该是同意了，于是继续说道
“每次轮到主任的课，你跟我待在一起可以吗，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我的学生，我得保护你的安全，放心，老师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喜欢做的就好，下节课就回到教室去听课，你说呢”
这个口吻是询问和商量的语气而不是……命令吗？
过了好久，天彻底暗了下来，学校也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回去上晚自习了，唯有天台上，两人依旧一站一坐
天台上没有灯，杨阳看不清季诗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一句话
“哪都不去，就在这儿”
“那好，这是我们的约定”
随后，她听到季诗问她一句话
“老师我可以再一次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杨阳，白杨树的杨，第二个字是太阳的阳哦，好啦，快回去吧，晚自习我帮你请假”
“老师真好，老师再见”
杨阳很开心，季诗并没有排斥自己，不过教导主任这一关……
第二天，自己果然是被教导主任给骂出主任办公室的，主任助理在一旁小声说道：
“小杨啊，不是我说你，现在全校老师都觉得季诗就是一个问题少年，你不应该帮他的，虽然他学习能力确实是全校第一无人能及，但学生打架这个事儿也不好说，我劝你啊，还是给主任低个头，认个错，一个学生而已，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
助理说完后便开了门回去了，杨阳有些失落
自从得罪了教导主任后，杨阳无法授课，她只能顶着辅导员的身份待在一个相对于办公室而言更差的管理室里，夏天很热，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不断摇晃着脑袋的电风扇，坐在这个办公室的人很多，明明大家都是老师，可是大家谁都没有看书备课，看剧的看剧，喝奶茶的喝奶茶，苍蝇四处飞着，空气中汗臭味伴随着脚臭味的味道
初来乍到的杨阳也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幸好有人看到抱着纸盒的杨阳，她将她领到一张空位前，还拉开了座椅
“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位了，小杨，好好干，以后升值加薪，换了地方，可别忘了我们啊”
杨阳简单的笑了笑，低着头，闷闷的坐了下来，公用电脑的键盘上还有残留的番茄酱，鼠标油腻腻的，桌子上更是什么都有，而抽屉里竟然还有一只黑色沾着不明液体的臭袜子
杨阳捏着鼻子强忍着将那只袜子拎了出来扔进垃圾桶里，她重重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切，想来自己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来这所学校任职也是自己青睐已久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一个钟头过后，她终于将自己的工位给收拾干净，邻座的老师凑了过来，她布满褶皱的手递给杨阳一根变黑的香蕉
“怎么样还习惯吗？”
杨阳有些奇怪，为什么看起来年岁这么大的老师还在学校任职，不应该退休了吗，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笑笑接过香蕉
“都还好”
“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杨阳摇摇头，邻座的老师解释道
“原本大家都是很好，对孩子们很负责任的老师，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不得已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在这儿教书教了十几年，看着很多老师来了这里之后勤勤恳恳的工作教书，后来却被迫离开，小杨啊，好好珍惜，这里虽然环境很差，但孩子们没有错，你不要怪他们……”
她又想起了那个站在天台上玩数独的男孩子，其实杨阳一点也不怪他，原本就不是季诗的错，而现在呢，自己被罚到这里，不能授课，除了备课授课，又能做些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是为了一个月那些固定的工资而活么？
也许一切的光鲜亮丽都是表面上的，也许一切都应该重新开始，就算不是老师，就算无法任课，那又如何呢
她盯着那根变黑的香蕉，暗暗握了握拳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帮到季诗的话，就好了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天台周围修着深绿色的围栏，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个地方了，但季诗，这个年级第一的天才，却喜欢光顾这里看书作画
自习的时候，他又一个人来到天台，代课老师无人不知季诗是学校百年一遇的天才，而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性格孤僻的问题少年，又有杨阳这个新来的老师强出头被罚降为辅导员的例子
现在，没人敢触这个霉头，但凡不是打架闹事，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季诗却觉得无所谓，以前还有老师管教，而现在就算是上课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走出教室也没有人管
他今天特意带了画板和画架，还有一些画画需要的工具，支开画架看着空白的画板，但具体画什么心里却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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