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虞将军的事了吗？葛仁谦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康乐洋，完全是想让周围的官员也加入进来，说说闲话。
康乐洋保持着看不懂的表情。不，那她呢？
昨天太后将康乐洋送回家中后，内宫就没有传出过这么多的风言风语，太后已经完全辟谣了。与她的儿子不同，慈禧太后果断、谨慎、能力极强。文渊只见过慈禧和蔼可亲、养尊处优的一面，而薛灵泽在崛起的过程中，却实实在在地领教过慈禧的冷酷无情。薛灵泽突然完全失宠于慈禧太后的原因在小说中并未提及，但这位老太太很快就成了薛灵泽争夺皇位的最大障碍。尽管他在阴谋上披荆斩棘，但也只是在慈禧太后因病去世后才取得了进一步的进展。
前朝皇帝经常称赞慈禧太后，说她如果生为男子，很容易就能成为政府要员。她在自己最美的时候独占了末代皇帝的感情长达十五年之久，生下了当今皇帝和已故的皇贵妃。即使在她不再是皇帝唯一的宠妃之后，太后仍牢牢控制着内宫，确保得到丈夫宠爱的嫔妃都是自己人。康乐洋并不惊讶，即使是在相当多的仆人和侍女面前发生的事件，太后仍然能够保持缄默。
她怀疑慈禧太后会严惩俞卞福，但女将军至少会在一段时间内如履薄冰。毕竟，对慈禧隐瞒消息是严重的失信行为，无论多小的事情，俞卞福很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恢复自己的地位。
俞将军被停职了！葛仁谦幸灾乐祸地低声说。康乐洋惊讶地看着他。
什么？她嘶哑地问道。她被停职了？康乐洋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错！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可是锦衣卫的金童玉女，一夜之间就失宠了！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很严重的事。葛仁谦说道，现在有好些官员都急着听八卦，他连声音都懒得压低。
听说她奉命在家中反省，这不基本上就是软禁了吗？贾复急切地插话道。此时，近十位刑部官员挤在康乐洋的办公桌前，互相热切地八卦着。康乐洋扬起眉毛，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打量着这些信息。软禁？老夫人有那么生气吗？她根本想不到会成功到这种程度。
她到底做了什么？我还以为她是慈禧太后的宠儿呢！
我是说，这样的事最终还是会发生的，不是吗？奇怪的是，她竟然坚持了这么久。一个女人在军队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葛仁谦笑了。康乐洋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文官都是男人，军中也没有女人，除了俞卞福，她是镇守北疆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的女儿。
她是怎么得到这个职位的？一位官员问道，语气中带着狡黠。我的意思是，即使她是个强壮的女人，她还是比男人弱。她到底是怎么出人头地的？
如果其他男人都拜倒在她裙下，那就不难了。贾复一针见血地指出，引得男人们一阵哄笑。
文渊，这些人平时就是这样互相谈论女人的吗？
这其实很温顺，他们还没开始讨论她的身材呢。
哇，真的假的？真是一群该死的大男子主义者。康乐洋厌恶地摇了摇头。就算她想让卞福滚蛋，她也不想参与这件事。更何况，如果让卞福知道文渊一直在散布关于她的恶意谣言，说不定又会树起一面死亡的旗帜。
这未免有些臆测了吧？康乐洋说，声音里带着疑惑。
我是说，她这个年纪都还没结婚，难道左秘书处不觉得奇怪吗？她没有婚誓，没有未婚夫，公然跑到男人圈子里抛头露面。葛仁谦答道。得了吧，你肯定也有疑虑。
其实我没有，我很清楚，她打架能打赢我。倒不是说我会跟她打，我很重视自己的安全。康洋乐说。怎么，右秘书处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吗？
我是文官，不是武官。葛仁谦说，语气有些恼怒。我为什么要能在战斗中击败于将军？
康乐洋耸耸肩。就算让卞福坐一会儿冷板凳，卞福是女主角，又是薛灵泽的得力助手，她怀疑将军会在冰柜里呆很久。她主要是不相信卞福的剧情盔甲不会启动。
我只是觉得，在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们不应该说太多。如果明天她升职了，你打算怎么办？到时候你会不会每次见到她都跑掉？康乐洋问道。官员们面面相觑，既恼火又不确定。
嗯，左秘书处最了解太后的性格。大人，您怎么看？贾复大胆地问道。
太后善于通过有效的惩罚和奖励相结合来塑造下属的优秀品质，现在说卞福失宠还是这只是她的又一次上位还为时尚早。康乐洋说。我还是稳妥一点，免得以后踩到冰点。
葛仁谦皱眉看了她一眼，却被谢侍郎的到来阻止了继续说下去。官员们迅速散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装出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想不到卞福真的被软禁起来了。康乐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成功了？
康乐洋虽然很想向文渊保证他们成功了，但她却不忍心这么做。即使卞福不在了，文渊的生命在薛灵泽面前仍如风中残烛，薛灵泽的崛起需要无数人物的流血牺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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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洋回到大公爵府后，很快被迎到了大公爵的书房。这是一个装饰奢华的大房间，在豪华程度上几乎不输给皇帝的住所。她上次与文渊的灵魂进一步融合后，之前对大公爵的恐惧似乎淡了一些，康乐洋只感到一种不得不与他打交道的强烈烦躁感。
祖父。她微微躬身问候。文渊来了。
大公爵恼怒地转过身朝她瞪了一眼。你这该死的臭小子，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他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卷轴，康乐洋一眼就认出那是太后宫里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爷爷？我做错什么了吗？康乐洋天真地问。她勉强接住了扔到她面前的卷轴。康乐洋展开它，瞥了一眼信的行文。信是用慈禧太后优雅的笔迹写成的。
信的收信人是大公爵，信的开头很简单。大公爵很晚才有了儿子，但他实际上是慈禧太后的舅舅，慈禧太后在信中对他毕恭毕敬。慈禧太后首先询问了大公的健康状况，然后谈到了自己的健康和年事已高。接着，她感谢大公爵为当今皇帝所做的贡献，称赞他在宫廷中的模范表现，然后转而称赞文渊成长为一个有教养的优秀青年。
康乐洋疑惑地把对文渊的描述又读了一遍。文渊心怀国家，完全继承了大公的气节。他的孝心让上天欣慰，也是对已故公主灵魂的安慰，他在朝中的行为举止体现了先父的谨慎和分寸。我最疼爱的外孙在您的悉心教导下已茁壮成长......慈禧太后在说谁？文渊什么时候符合这些描述了？她摇摇头，继续往下说，不理会文渊对她怀疑态度的抗议。
之后，信中的语气发生了转变，从家族式的语气变成了更正式的语气，将大公爵作为臣子来称呼。信中没有直接指责大公爵的任何行为，而是颂扬了一大批历史人物，他们教育子女的方式是用仁慈和美德而不是严厉的管教来引导他们。
这是高级的内疚绊脚石吗？康乐洋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翻阅这封相当长的卷轴。太后接着讨论了长辈教育子女的难度，并将其与皇帝统领臣子的难度相提并论。她自始至终引用历史典籍和古代哲学家的话，强调以德服人而非暴力残暴的道德哲学。
信的最后，她向大公表达了美好的祝愿。康乐洋很想对太后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传达她的信息摇摇头，但她不会直截了当地批评大公爵或骂他，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这不仅可能会激起闲言碎语，而且她也不适合直接劝谏一个不仅与皇室有牵连，而且还是她的长辈的人。
这无异于楚隆劝说赵太后的反面教材。
康乐洋缓缓卷起卷轴，脑海中思绪纷飞。文渊生来就拥有不可思议的权力和特权，并得到了全国最有权势的人的爱慕。他怎么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她的思绪被大公子愤怒的呵斥声打断。
怎么样？大公爵问道。康乐洋轻轻耸了耸肩。
祖母的文笔很好。她说。大公站了起来，愤怒地用手拍着桌子。
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写出这样的东西！
康乐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不会骗你的，爷爷。我昨天身体不太舒服，一定是在拜访的时候表现出来了。
大公爵怒目圆睁。你，你对她说了什么？
康乐洋平静地与他对视。其实我什么也没说，但我没必要说。像祖母这样敏锐的人，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也能看出这些事情。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可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爷爷？如果你不想让别人说，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这么做。
康乐洋，要不你先别激动，文渊赶紧把她收敛起来。
是啊好吧，我也许不该这么激他。
大公爵咬紧下巴，额头上青筋跳动，瞪着康乐洋。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康乐洋被安排在明天的休息日去拜访皇帝。不过，一旦结束，大公爵的怒火不知道会不会发泄出来。
明天我进宫后，您希望我去拜访我的姑姑，给她带去您的祝福吗？康乐洋主动提出，试图伸出一根单薄而微不足道的橄榄枝。大公爵生气地哼了一声。
告诉她小心看守她的位置。大公爵最后说。在皇帝陛下面前，你可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话。
康乐洋微微低下了头。如您所愿，祖父。我这就告辞。她迅速逃离了房间。她对太后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即使她不确定这封信是否会对大公爵的行为产生任何影响，但太后还是不辞辛苦地暂停了她最喜欢的侍卫的职务，并写下了措辞严谨的警告。
你奶奶真厉害，康乐洋钦佩地对文渊说，文渊也同样高兴。
她确实很棒，不是吗？但我姨妈......不好相处。你为什么要去看她呢？我一直像躲瘟疫一样躲着那个女人。
康乐洋叹了口气。情节原因薛灵泽的进展比小说里快多了，如果他想杀我们，可能也会提前。姑姑可能会比我们先知道任何变化，我们需要她的帮助。
她知道什么？她被困在后宫了。
康乐洋能理解文渊的犹豫。赵妃是大公爵的侄女，也是文渊的姑姑，是一个散发着性感魅力的美丽女人。她美则美矣，却也嫉妒、自私、泼辣，绝对是那种会和丈夫宠爱的其他女人争风吃醋、面红耳赤的女人。也许正因为如此，赵妃一直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近十年来一直没有生育，但她的丈夫看到她丰满妖娆的身材时，常常会想起她的魅力。
赵太公倒台后，赵妃也被迫自杀。现在想来，康乐洋开始意识到小说中的自己是多么不公平。即使大公爵做了那么多，也只是失去了名誉和权力，但他的孙子和侄女却都失去了生命。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她不禁怀疑，作者是否打算在后面的情节中保留大公爵作为契科夫的枪，但自从他落马后，就再也没有在小说中出现过。
无论哪种情况，赵妃都是薛灵泽母亲之死的最大受益者。即使她不是同谋，一旦消息泄露，她也会对任何变故最为敏感。
可以说，赵妃就是金丝雀。如果薛灵泽发现了真相，她将是第一个感受到后果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