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新笔趣阁 > 其他 > 烈火浇愁 > 第一百零八章

烈火浇愁 第一百零八章

作者:priest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3-28 13:15:55 来源:笔趣阁VIP

秒针“咔哒”往前滚了一格, 现世的时间继续不舍昼夜地无情流走,单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他们在里面惊心动魄一通, 外面的时间居然是凝滞的, 天上白玉宫宛如一场异想天开的幻觉。

“我们……怎么就出来了?”张昭做梦似的茫然四顾,一眼看见燕秋山,“燕总!吓死我了, 你们没事吧?那个大宫殿怎么就突然塌了!”

李宸莫名其妙地问 “什么大宫殿?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的……还一股海腥味?要不要换件衣服?”

盛灵渊的目光搜到了完好无损的宣玑, 又看了一眼化成灰的鲛人鳞, 手指掐了个障眼法, 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掠了出去。

他其实早该走,要不是“守火人”快灭绝了, 他本来不会跟一帮格格不入的后辈凡人瞎搅合——浪费口舌不说,还得被他们一天到晚大惊小怪。他一个应劫而生的魔物, “生前”就跟人族的族运强行捆绑,跟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实在是腻得不能再腻, 看见人就烦。

既然知道了所谓“守火人”是谁,涅槃石也破了,宣玑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他留在这也就没意义了。宣玑虽然偶尔掉链子,但三千多年毕竟也没活到狗肚子里, 大体还是靠得住的, 早用不着他保护了。

说到底, 他没有及时离开, 其实就是私心作祟, 不舍得掉头就走而已。

丹离从小教他杀伐决断,万事不可优柔犹疑。

他大体上做到了,一生只有两次“不及格”——第一次是因为情义,他屡次对阿洛津心软,纵得他越走越偏激,最后酿成大祸;第二次是因为师恩,巫人族灭后,他与丹离的裂痕越来越大,及至难以弥合的地步,他却始终没能狠下心来先下手,乃至于最后不得不剜了那颗没有用的人心。

不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都没了,竟还能为情“旧病复发”,弄得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盛灵渊回头看了一眼,见宣玑立刻追了出来,正焦急地四下张望,于是不再犹豫,纵身融入西风,穿过西山,滑过成排的路灯和电线杆,朝市中心的车水马龙地而去。

宣玑神识全开,瞬间扫过了整个西山,刹那间,在上古先灵朱雀后裔的注视下,西山自然保护区所有飞禽全体落地,低低地将头埋进翅膀,特能人……甚至一部分第六感敏锐的普通人集体一哆嗦。

然而一无所获。

陛下要不是怕雷劈,最高级的障眼法能让南冠猴的“心眼”也变成瞎子,即使在这里被天道严苛地限制了,他不想露面,也有无数办法不让别人找到他。

宣玑用力捏了捏眉心,想起盛灵渊从江州回来路上说的那几句话。

不伦、不义、不识趣,太难看。

人刀殊途……荒唐。

当时宣玑以为他是“说者无心”,净顾着自己内伤了,现在看来,这话不但不“无心”,还是精心设计,处心积虑!

前世今生种种上了心头,内伤瞬间都化作了怒火。他在无望中浑浑噩噩地沉湎了数十世纪,被那个头也不回往岩浆里一跳的身影折磨了一辈子。

宣玑心想 我等了你三千年,你说殊途就殊途?

盛灵渊回到市区,发现街上的车流明显稀疏,不少街边小店都早早打烊,等看见城市综合体外面挂的广告牌上硕大的“恭贺新春”,他才愣了愣,掐指一算,原来这一阵子兵荒马乱,一不留神竟到了旧历除夕。

“公历”与“农历”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弄清楚,只大致知道前后差一两个月的样子,感觉这边的人也是混着过,公历有节就过公历,旧历有节就过旧历,一年过两次“年”,两头占便宜放假。

元旦圣诞双十一之类,盛灵渊没感觉,但旧历除夕到底不同。

他驻足在一个陌生的人行天桥上,不知道是哪个商圈,天桥两边打擂台似的建了两座购物中心大楼,对着喧嚣。卖艺老人裹着厚棉衣,随身一套嗓门很大的音响,戳在天桥上背风的地方唱《我心依旧》,旁边还竖着张打赏二维码。

盛灵渊听不懂歌词里的番邦话,但音乐无国界,他听出了一点孤独意味,让人想起悠长的海风。

……等等,海风?

永安不临海,一到冬天,来自内陆冰原的西北风光顾,能把夏天攒的一点水汽掘地三尺地搜刮走,干得发燥。但盛灵渊突然闻到了一股海水特有的潮气。

紧接着,那股潮气精确地锁定了他,被他身上的魔气冻成了细碎的冰碴。

某个人神通广大地在陆地上用鲛语寻人术——拿空气里那一点湿度当水用。

去一趟鲛人乡,他还长本事了!

盛灵渊掉头就走,一旋身,障眼法重新将他的身影抹去,他飞快地钻进了天桥旁边的小巷,然而那股潮气却如影随形,并好像能融进他的血管一样,开始往他身体里渗。

下一刻,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空无一人的窄巷里,振翅的呼啸声响起,原本往这边飞的一队鸽子惊得四散绕路,盛灵渊没来得及从附骨之疽似的水汽里挣脱,他最不想见的那只“大鸟”已经落在他五步之外,沉默地看着他。

宣玑人落下来了,翅膀并没有完全放下,翅膀上支棱的肱骨不动声色地把他紧张的心绪泄了个底掉。

盛灵渊转身,宣玑立刻跟上。

盛灵渊没看见他似的继续往前走,宣玑就吊在他面前倒着飞。

盛灵渊 “……”

陛下终于叹了口气,缴械投降,抬头看了挂在他面前的宣玑一眼,只看了一眼,又低了头——宣玑的双翼比太阳还晃眼,不管背朝哪个方向,他的脸都是逆着强光,看不真切,快要把盛灵渊的偏头痛刺出来了。

盛灵渊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地叩着自己的掌心,敲到第十下的时候,陛下用一贯的冷静腔调开了口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静一静。”

宣玑不依不饶地盯着他,逼近了一步,眼神饥肠辘辘的,好像被欠了好多年工钱的长工,今天非得跟他讨个说法不可。

“也罢,”盛灵渊摆手,叹道,“那就找个清静的地方说吧。”

彻底说开,做个了断也好。

宣玑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忽然认真地轻声问 “陛下,我可以亲你的手吗?”

“适可而止。”盛灵渊皱起眉,猛地把手往外一抽,“你魔障了吗?”

宣玑顺从地撒了手,同时无声地笑了。

小的时候,灵渊对他说“不好”,就是“可以”的意思,“绝对不行”意思是“你换个花样撒娇我就答应了”,只有冷静地说“适可而止”时是真生气了,任凭他怎么撒泼打滚都不会松口。要是他还无视警告无理取闹,大概率会招来一场架。

灵渊虽然从小被教导“天子要有容人之量”,但天子也是从一点大的小鬼长起来的,胸脯没有巴掌大的时候,里面也装不下太辽阔的胸怀,实在塞不下任性的剑灵气出来的火,他常常在识海里吵完好几轮还不解气,再怒气冲冲地拿了小刀,在地上刻一打“剑灵竖子”。

那会儿吵架是家常便饭,小时候谁也屏蔽不了对方,脑子里想什么彼此都知道,在识海里吵比开口对喷有效率多了,不过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暴风骤雨一阵过去,很快又会被凶险的外界打断,自然而然地开始互相担惊受怕。后来年龄渐长,事情更复杂了些,“成熟”了一点的男孩子们学会了冷战——冷战基本都是盛灵渊先发起的,因为宣玑有心无力,战不好。

等宣玑也熟练掌握屏蔽思维技术的时候,盛灵渊已经真正成熟了,不怎么跟他吵架了。及至后来离开东川,人皇的冠冕把他的心撑开到一天一地那么大,日常琐事就只能激起温柔的涟漪,不再起波澜了。

那真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宣玑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听过这句“适可而止”了。

他身形一晃,倏地上前,骤然逼近的强光让盛灵渊一时睁不开眼。下一刻,盛灵渊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带了起来,凛冽的西北风迎面卷来,盘旋而上。

宣玑一个“缩地成寸”,把他带上了万米高空,没等他在高处睁开眼,又一头往人间扎去。他们横穿过整个永安城,高空的风格外硬,呼啸着从耳边刮过,都被宣玑那双巨大的翅膀挡住了。有翼一族总像发烧似的体温透过衣襟,严丝合缝地裹在他身上,将盛灵渊身上的碎冰渣融化了一干二净。

一道残影,宣玑卷着他落到了自己家的阳台上,滚烫的嘴唇擦过盛灵渊的鬓角,他在盛灵渊做出反应之前做出了闭眼等挨打的姿势 “嗯,我魔障了。”

盛灵渊陷在一身鸟味的沼泽里,越挣扎越爬不出去,无可奈何,于是屈指在宣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他心神俱疲地挂了免战牌 “消停会,我头疼,你别作妖了,陪我过个年。”

屋里今天没扩容,就是宣玑那个鸡窝似的两室一厅,因为扩容用的空间法阵需要有个人撑,撑着空间的人虽然受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空间里的各种规则,等于是自己的小结界。以前陛下不管,随便他伺候,但现在两个人之间比较微妙,这就不合适了……虽然宣玑做梦都想把灵渊圈进自己的结界里。

烟花爆竹早就禁放了,一线城市逢年过节就空城,新衣服随时能穿,不用等过节,年夜饭里应景的鸡鸭鱼肉也没人爱吃,往往是怎么端上来、再怎么端下去。群发祝福的塑料味越来越浓,不少人在网上倡议取缔这种浪费流量的行为。

黄局留在临时指挥部,审阅局里各部门清查出来的嫌疑人名单,嫌疑人都被扣上了特能手铐收押。

“人先关起来,总局继续戒严,”黄局戴着老花镜,一边看一边吩咐道,“最危险的东西已经处理了,剩下的没清点完不着急,我看要么除了值班的,大家都先回家过年吧,不再这一天。”

结果说完没人响应,黄局抬头一看,恍然大悟——回家过年,得有家,他这么打眼一扫,有家的没几个。

最后是肖征叫度假山庄的厨房加班加点,收拾出了一顿很像样的年夜饭,让大家在堆积如山的工作邮件里应景似的吃了,好歹不显得那么惨。

年味淡得快没了。

可却是盛灵渊过得最像年的一个除夕。

宣玑没有弄很隆重的年夜饭——时间不够,也是怕把陛下吃烦了——他捡着好看又拿手的菜炒了几个,包了点饺子。

饺子属于传统民俗,但对盛灵渊这个出土文物来说,已经是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没看明白这圆滚滚的小东西是什么构造,宣玑就开了一瓶酒放在桌上。

盛灵渊一愣,下意识地伸手盖住了杯子。

三滴“千岁”以后,他就再没碰过酒,也闻不得那个味。后来政变收押了丹离,他就干脆推行了禁酒令。民间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朝中官吏及其亲眷胆敢沾酒的,无论私藏还是自己喝,一概严惩不贷。

“我来倒,”宣玑盯着他的眼角,那里有个水滴形的小疤,平时看不出来,笑起来才有,因此他每笑一次,就会把他为什么从人入魔的故事重温一次,“你喝吗?”

盛灵渊与他对视片刻,缓缓移开了手——别说倒酒,小玑倒砒/霜,他也是要一饮而尽的。

酒是好酒,宣玑作为一个有厨师证的业余厨子,绝不会委屈自己的舌头,但盛灵渊没喝出滋味来,就是觉得这东西好像跟他吸惯了的惊魂相克,熟悉又陌生的酒味一窜进鼻子,他的头就更疼了。

盛灵渊没露出来,倒是脸越喝越白,喝完一杯,他不等宣玑,又伸手给自己倒了两回。三杯酒过后,他像找回了什么似的,撂下了酒杯。

“二十岁的时候,你要是敢这么放肆,”盛灵渊没看宣玑,对着酒杯说,“这辈子就别想跑出我手心了。”

宣玑手一哆嗦,酒差点洒出来。

盛灵渊一句话把他铁铸的骨头蛀成了豆腐渣,他觉得自己能被一阵风吹散在陛下脚底下。

“我不敢,”宣玑自言自语似的说,“别说那时候,要不是知道……现在我也不敢。陛下,以你的城府,一点提示都没有,指望我自己猜、自己领会,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盛灵渊没吭声,掀起眼皮,安安静静地端详着他。

盛灵渊看人的时候,眼睛不会瞪很大,也不会让眼皮遮瞳,总是睁得恰到好处,好像他眼里刚好够装一个人。他的眼神从来不乱飘,天然带着温情,让人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是个什么样的垃圾,都能从他这里得到无条件的支持和包容。

然后这种美好的错觉会一直持续到他图穷匕见的一刻。

有多少深夜里瑟瑟发抖的人,就有多少愿意为了这眼神赴汤蹈火的人。

“你没想让我看出来,”宣玑忽然明白了,先前心里压下去的火再次烧了起来,“喜欢我很见不得人吗?”

“很见不得人,”盛灵渊平静地说,“凡身不由己之情,都见不得人,都是妄念。难道你觉得情不自禁、沉沦**很长脸吗?”

宣玑听了他这高论,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错付给了个神经病,差点拍案而起 “大师,你几岁出的家?头发都没剃,清规戒律守得这么好。”

“坐下,别跳脚。”盛灵渊八风不动地说,“我见你在赤渊深处收容了不少残破器灵,想必这么多年过去,在炼器一道上应该比我了解——当年如果不是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带了天魔剑剑身入赤渊,你就能摆脱剑灵身了,你知道吗?”

宣玑下颌一紧。

“天道术规虽然不可逆,但丹离巧思,把你同赤渊连在了一起,成了赤渊的实际守护人,利用大道越过了生老病死,”盛灵渊又说,“当年要是他成功了,赤渊会有新的朱雀来坐镇,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破事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件小事功亏一篑,现在朱雀骨大阵几乎全毁,赤渊眼看失控,你说怎么办?”

宣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想要盛灵渊一句“君心如我意”,叙一叙这些年的相思,也不知道怎么,赶上这位就那么难。

“你敢去接时间法则,抓到手里还能原原本本地交回去,心志之坚定远胜于我,你该知道轻重缓急。”盛灵渊略微往后一靠,“赤渊松动,我才能回来,大局上看,朱雀骨封总得重新加固,赤渊总得重新封死,我是不可能久留世间的。”

宣玑忍无可忍 “我没问‘大局’‘小局’,我只问你……”

“灵渊哥哥老了,活得很累,许不动你长久了。”盛灵渊轻轻地打断他,顿了顿,忽然又一笑,眼角水滴似的疤乍现,“这样吧,你把丹离留下的涅槃术拿来给我瞧瞧,我想办法给你弄个不会碎的涅槃石。”

宣玑听完,一言不发地拎起酒瓶子,五十多度,里面还剩大半瓶,他直接对着瓶,三口并两口地干了。烈酒从他的喉咙点到胸口,化成火焰,在他全身的血管里奔流而过。人的酒不至于把他灌得找不着北,但壮胆是够了,还能把他眉间族徽和脸一起烧得嫣红似火。

灌完,他把空瓶往桌上一戳,带着透支了未来三年的胆。他站起来将餐桌也搬到一边,直接走到盛灵渊面前,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把盛灵渊困在了椅子上 “我没说过要长久。”

他呼出的酒味扑面而来,盛灵渊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陛下,”宣玑盯着他的眼睛,“我不要长久,我只想要你……算犯上吗?”

盛灵渊一边头疼得要炸开,一边攥紧了拳头。他像头吃了好多年素的猛兽,难得慈悲为怀,强自按捺,想把蹦跶到嘴边的兔崽子放走,偏偏这蠢东西不领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往他獠牙上撞。

宣玑神智大致是清醒的,但酒精消化起来也没那么快,还是晕,他整个人在原地东倒西歪地晃了几晃,不小心被盛灵渊的长腿一绊,就直接跪下了。

宣玑干脆没起来 “要是算,那我求陛下恕罪,我……我不能欺君,我就是想要你。”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倒,险些趴到盛灵渊腿上,嘴里还兀自喋喋不休 “哪怕就一天……就一个小时,就……”

“就”什么,他没能说出来。宣玑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小客厅空间突然膨胀,天花板无限上升,灯带集体被打散成星空的模样,幻术铺开,地面变得异常柔软,铺了厚厚的草坪,沙发与餐桌被无中生有的大梨花树挡开……是巫人族长院子里的那棵。

盛灵渊拎着他的领口,把他按在了梨花树下,散乱的长发掉了他一身,千丝万缕的。

陛下那双古井似的眼睛里竟有血丝,手在抖,觉得自己千真万确是要疯 “你就非得来招我不可吗?”

宣玑没吭声,抓起他撑在一侧的手,十指交握,然后凑到嘴边,低垂下眉眼,用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盛灵渊的手指关节。

盛灵渊手指掠过的地方,宣玑衬衫的衣扣全都自动跳开,唇齿间的酒香与梨花香混在一起。

“啊,”宣玑想,“陛下大赦天下了。”

他张手搂住盛灵渊,双手交叠在盛灵渊的后心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鲛人语。

那句鲛人语太标准了,标准得不像这半吊子有翼族能说出来的,而且用词艰涩,连博闻强识的陛下一时都没听明白。盛灵渊一愣,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就在这时,宣玑放在他后心上的手指尖突然冒出了千万条血色的“丝线”,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

盛灵渊毫无防备,瞬间脱力,一头栽进宣玑怀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