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翰看着莫云茱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你的意思是太上皇和宋公公？”程林翰声音有点不稳。
一颗心好像要跳出喉咙里，他内心有些恐惧，似乎不太想知道真相了。
“看来你还不笨。”莫云茱给他一个大白眼。
程林翰一张脸直接刷白，不可思议地看着莫云茱。
“莫姑娘，难道难道我爹和两个哥哥是……”程林翰都说不出来，嘴唇都在发抖。
“你别激动，想想你娘说的，坐下来。”莫云茱让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这样距离更近一些。
程林翰双脚都有点颤抖，好像很无力地坐下来。
“刑部衙门大理寺都查不到真相的案子，自然是被上面的人掩盖掉了，当年能做到这点的就只能是皇上陈天启的人，不过，杀你爹和你两位哥哥的人不是陈天启。”
“是，是宋狗？”程林翰抖着嘴唇，目光死死地看着莫云茱。
莫云茱也看着他，然后在他死人眼一样的目光中点点头：“这是你爹在临死之前，亲口告诉你娘的。
你娘为了你的安全，一直不敢提起这件事，宋狗以为你娘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你和你娘才能活下来。
后来你调查真相，你的能力反而被宋狗看中了，宋狗就想办法掩盖真相，让案子成为江湖仇杀，而你也得到了他的重用，变成他的自己人。”
莫云茱缓缓地说完，一说完她就紧张起来，怕程林翰会反应剧烈。
不过好在程林翰只是愣住不动，好像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似的。
常藤和元青进来，看到这样的程林翰都没敢出声。
莫云茱给他们一个眼色，两人又悄悄退下，不过立刻被皓江拉去了隔壁。
莫云茱不说话，给程林翰消化的时间。
一盏茶后，程林翰的眼珠子动了一动。
不错，他刚才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完全好像死人一般，现在是活过来了。
随即他目光看向莫云茱。
“你不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除非你不相信你娘亲，但你也知道你娘亲一直不对劲，这件事她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了。
若不是她觉得自己快死了，觉得不告诉你真相，你一直认贼为父，她下去都无法见你爹和你哥哥们，以后你死了也无脸见祖宗。”
“程林翰，你脑子不蠢，应该能接受，主要是看你想不想抛弃现在的荣华富贵，走另一条完全相反的荆棘之路。”
程林翰果然没有让莫云茱失望，他立刻就说话了，只是脸上黑到阴沉的表情实在有点和他日常形象不符合。
“我姓程。”三个字已经表明了程林翰的立场。
“杀父和杀兄长之仇不共戴天！”这句话程林翰已经是握紧双拳，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莫云茱点头道：“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不好受，但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晚知道比不知道要好，起码你不会再走错路了。”
突然程林翰低下了脑袋，随即莫云茱就看到这个大男人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直接把他的裤管都淋湿了。
用拳头顶住嘴巴，发出一声声悲痛至极的呜咽声。
莫云茱心里叹口气，这是必经之路，若一点不发泄，莫云茱真的觉得他会压抑坏的。
元青又进来了，这次他端了个盘子进来，上面摆放了毛巾，直接送到程林翰面前。
“擦擦吧，一个大男人哭得难看死了。”莫云茱见他埋汰的样子，啥滤镜都没有了。
之前那个帅气的年轻人，这回变成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三岁小孩子。
还是她家王爷好看，想念王爷那张美如谪仙的俊脸了。
程林翰看着毛巾，瞬间有点尴尬，拿起来擦了好一会，看向元青的时候都难为情了。
元青一声不出，面无表情，接了毛巾就乖乖出去了，一出去他顿时想笑，被常藤一把拉出去。
“我要杀了宋狗！”程林翰平静下来，目光里立刻露出杀气。
“就你？你对宋狗还不了解吗？十个你可能都是送死。”莫云茱直接打击他。
“不至于吧。”程林翰差点被打击得跳起来，“宋狗武功是很高，但也没高那么多。”
“呵呵，他只是武功高吗？他还心狠手辣，还有毒，还有人，还有经验，你那点别他厉害？”莫云茱直接扎了他的心。
程林翰瞬间气势就萎靡下去了。
“都说先别冲动，既然现在我们目标一样了，自然是抱团来报仇，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弄不死宋狗。”
“还有谁？君霍澜在青云，能帮什么忙？”程林翰也鄙视莫云茱。
“你说我该相信你吗？”莫云茱看看他，随即问了这个问题。
程林翰都愣住了，随即道：“信不信，我都要杀宋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死，也要拉他同归于尽！”
程林翰的手掌都被他的指甲掐出血了。
“其实吧，我觉得你人还是不错，起码是个有良心，懂善恶的人，对陈天启和宋狗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才会忠心耿耿，像秦二少，柳数仁那些，你就觉得他们是坏人，并没有想着去包庇，说明你还是有底线的。”
程林翰古怪地看着莫云茱道：“莫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既然敌人都一样，我们能合作，前提是这个合作够牢靠。”
“君霍澜的目的会不会是推翻陈国？”程林翰立刻急道，“那不行，陈国现在其实比较安定的，若战争就没必要了，我不想看老百姓再受苦受难。”
“谁说要打仗了，难道我们希望青云百姓受苦受难啊，你什么脑子，报仇就一定要起战乱？就不能精准报仇？”
“精准报仇？”程林翰挑眉，“你意思是只杀宋狗，不动陈国根本？”
“那肯定不止宋狗一人，你想想我的身份，我亲娘坤公主是谁害死的？”
“你要杀陈天启？”程林翰蹙眉。
“怎么？你还同情他，他和宋狗是狼狈为奸的，你愿意杀宋狗，就不愿意杀他？杀你爹和你哥哥，陈天启又岂会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