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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 第三百六十三章:恶的故事

作者:见异思剑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3-06-09 15:08:40 来源:biqi7

三千世界。

赵襄儿缓缓从梦中苏醒。

梦境是戛然而止的。

她回想起朱雀侍女的杀人一指,以及她身后升起的,银辉流淌的月亮。

那是一位无名的白衣女子。

赵襄儿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无比的亲切和熟悉。

之后便是与宁长久那个前世今生的梦,梦中金袍金发的女子比如今的自己更为妍丽,只是那种美丽却显得空泛,犹若世间绝地的奇景,虽有意义,却无灵魂。

赵襄儿很好奇,宁长久前世为何会这般喜欢这样的自己。

很快,她就想通了——宁长久只是喜欢那副漂亮到惊世骇俗的皮囊罢了。

她认为这并非自己的无端臆想,如今的司命就可以佐证这一点!

果然……哪怕大浪淘沙几千年,某些人肤浅的品质,还是一如既往地流传至今,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就暗戳戳地浮到水面上来了。

赵襄儿这样想着,一点点睁开了眼。

朱雀的试炼幻境已离自己远去,孔雀明王的可怖与九羽的背叛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她的心跳由急促渐趋平缓。

接着,她发现原本属于后天灵的所在已空空如也,九羽不见了踪影。

此刻她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个月试炼之后,少女本就娇小的身躯更显单薄,光从仙意缠绕的窗间射入,落在她紧身的劲装上,她支起身子,玉颈便也承上了光,冰肌玉骨充盈着微光,泛出淡淡的肌理。

屋门外,隐有响动声传来,是刀剑相拼的声音。

赵襄儿从云气微腾的玉榻上走下,赤着小巧的雪足,履过云朵凝成砖,走到了门口。她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

“师雨妹妹,别挣扎了,你之前不是我的对手,此刻也不是,让开吧,等她醒了,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我不会让你碰姐姐的。”

“呵,你确实与她更亲近,不过她只施了你些小恩小惠,你便这样被收买了?真是可笑。”

“我随着姐姐总比随着你好!”

“傻丫头,你根本不懂,我们只是娘亲的刀而已,娘亲用来杀死赵襄儿的刀!她是必死之人,哪怕侥幸逃过了一切,也将由我们来杀死。”

“你休想……啊!”

少女的痛哼声在门外传来。

雪鸢踩着片片白雪,提剑杀到了门外,师雨半跪在地,双手握剑支着自己,她乌黑的长发换作了金黄的颜色,如充盈着电气,弧光溅起,呲呲作响。

师雨艰难起身,持剑拦着雪鸢。

雪鸢看着她,叹息道“你若再拦,别怪我真的杀你了。”

师雨冷冷道“你不是一直在杀我么?只不过杀不掉罢了!”

雪鸢凝雪为剑,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必留情了。”

雪鸢的身后,一头生有三冠的冰晶雪鸟展开了翅膀,随着雪雀现身,周围的温度骤降,她抬起了手,粗糙的雪粒凝聚成了精美的长剑,长剑浮空,高速转动,卷起的每一片冰晶皆似飞刃。

冰雪的小世界转瞬铸就,师雨围困其间,她虽也召唤出了自己的先天灵——一只长喙尖细,浑身炸毛般冒着雷光的鸟。但她的境界远逊色于雪鸢,雷电的场域还未来得及展开,便被风雪围困在一个狭窄的范围里了。

师雨握起雷光凝成的长剑,肢体却被寒冷侵袭,难以动弹。

“姐妹一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雪鸢看着她,冷喝道“让开!”

师雨咬紧了呀,她的身影也似暴风雨中纤细的闪电。

“不让……”师雨咬牙道。

雪鸢的瞳孔中再无情绪,“你既然这般固执,就陪你的赵姐姐一起殒命吧。”

雪剑如掷,尖啸着破空而来。

师雨瞳孔骤缩。

剑至身前之际,满天大雪骤然凝结。

赵襄儿已换去了一身犹带血污的黑色劲装,她沐浴过了,穿上了白色的单衣单裤,她出挑的身姿挺拔,散着的漆黑长发断崖式地笔直落下,垂直臀缘,恰覆在大腿之末,于寒风碎雪中飘舞着。

雪鸢一剑来时,赵襄儿拦在师雨身前,伸出了一截手指,便抵住了那柄剑。

赵襄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剑,冰雪在眸中消融。

雪鸢大惊失色,却没有转身逃走,反而不要命般扑了上来。

赵襄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雪鸢的脖颈。

与此同时,赵襄儿负在身后的手也动了。

她再次夹住了一柄剑。

那是一柄雷电凝成的剑。

“你也想杀我?”赵襄儿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师雨,师雨跪坐在地,握剑背刺雪鸢的手尚在颤抖。

“姐姐……我……娘亲让我们等你醒来之后就……”师雨不知如何解释。

“特意等我醒来?”赵襄儿看着那柄剑,自语道“这是朱雀的最后一剑么……”

她折断了剑。

赵襄儿将雪鸢抡在了地上,再将断裂的雷剑掷入少女怀中。

她话语如常“好了,你们两个别演了,今日之事,我可既往不咎,至于你们的娘亲……等七年之后,我自会与她了断。”

雪鸢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颈,神色畏惧,师雨则抱着断剑,看着赵襄儿冷艳的侧脸久久失神。

赵襄儿很快转身离去,回到了木屋里。

她趴回了床榻上,浸在云中,冷艳的神色重归柔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诸多前世的画面,便随手扯过云来当做被子,身子埋在其中,一点点蜷了起来。

……

……

不可观。

司命推着宁长久的椅背,朝着道观的方向回去。

“你过往不是常常说要与我师尊较量的么?怎么现在成这副样子了?”宁长久想着她先前恭敬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嘲笑。

司命肃然道“不许在背后说我们师尊的坏话!”

“我们师尊?”宁长久无奈道“你这变卦也太快了吧?”

司命看着道观的方向,神往道“总之不许你诋毁师尊!我与师尊相见恨晚,若是再些相见,我削果子的时候,镜子里映出来的,可就不是你了。”

宁长久叹了口气,道“可你的神主不就是被师尊斩去头颅的么?”

司命认真道“神主暴虐无道,师尊替天行道罢了。”

宁长久问“你与夜除不就是因师尊之缘由,放逐断界城七百年的吗?”

司命喟然长叹“这是师尊用心良苦安排的历练,为的便是打磨我的心性。”

宁长久皱起了眉头,沉吟了片刻,道“是因为师尊能听到,你才这么说的吧?”

司命清冷而坚定的面容再难绷住,她屈起纤长玉指,敲了敲宁长久的脑袋,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还问?!是想欺负我,还是想欺师灭祖呀?”

宁长久不敢说出心中的答案,悻悻然闭嘴。

司命抿着红唇,气恼地推着轮椅。

“对了,你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最挂念的事呀?”

两人走着走着,宁长久忽然问。

司命推着轮椅的玉指骨节起伏,她抓住了重点,眯着眼,问道“真论年龄,你不是比我更老?”

宁长久平静道“每一次转世皆是新的开始,我尚且少年。”

司命默默地一拧椅把,向着悬崖边歪了过去。

宁长久连忙喊了几声师妹,才制止了司命的行动。

司命冷哼一声,抬起头,看着风烟俱净的天空,悠悠道“只要你别再出事,我就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事了。”

宁长久微笑道“真是让你操心了。”

“那你呢?”司命反问。

宁长久道“我也一样。”

“哼,敷衍。”司命轻轻说了一句,恰有微风吹来,带起细柔银发,她伸出一只手,挡了挡扰乱发丝的风。

轻风惬意,她的心中也轻松了些,微笑道“可别想这样敷衍过去,我再多问你些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宁长久微笑道“请问。”

司命道“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宁长久道“白色。”

司命问“你最怀念什么地方?”

宁长久道“这里。”

司命细眉微蹙,想了会儿,又问“你最擅长的功法是什么?”

宁长久立刻道“阴阳参天大典。”

司命咦了一声,听着这大气磅礴的名字,好奇道“这是哪宗经典?”

“合欢宗。”宁长久回答。

司命胸脯起伏,继续问“那你最喜欢哪位女子?”

宁长久沉吟道“我最喜欢最喜欢我的女子。”

司命眯起眼,隐有杀机,她黑色的衣袖轻覆在宁长久的肩上,柔软的红唇轻抿而笑,又问“那你最期待和心爱的女子做什么呢?”

明明应该是很温暖的问题,宁长久却总觉得背脊发凉。

醒来之后,雪瓷不该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吗?就像嫁嫁那样,与自己连夜携手,奔赴莲田镇泛舟,将师尊的架子与衣裳一道卸得无影无踪。可雪瓷……怎么与自己想的,差距这般大?

宁长久心如止水,发自肺腑道“我想与我最爱的女子,在我最喜欢的地方,一道参悟我最擅长的功法!”

司命闭上眼,玉腮微鼓,贝齿轻合,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说些真心话?”

宁长久叹息道“还不是留音石让我诚惶诚恐……更何况,我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哼,我才不上你当!”司命清傲发话。

路过那五颗树苗时,司命再去浇水,这一次,连带着宁长久的一起不浇了。

但赵襄儿与宁长久的一起不浇,又显得他们是一对……这更让司命苦恼,于是将剩余的水都倒给了赵襄儿,想要淹死她的树。

宁长久道“你厌我归厌我,树苗是无辜的呀。”

“你懂什么?这叫杀树儆宁!”司命说道“你现在可无奴纹制我了,以后若是惹恼了我,我就连你带着嫁嫁他们一锅端了,所以要记得谨言慎行!”

宁长久只恨自己此刻手脚不能动弹。

宁长久越忍越气,还是忍不住道“就算我治不了你,不还有师尊吗?我可是师尊的关门弟子,”

司命笑意忽盛,她将宁长久推上了台阶,走过了第一道门,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门缓缓合上,道“现在你最后的价值也没了。”

宁长久靠在背椅上,生无可恋。

司命红唇倾起,微弯的眼眸间喊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及至神殿门口时,司命轻轻弯下了身子,附在他的耳畔,有些担忧道“要我陪你一同进去吗?”

宁长久也压低声音,道“不用,我要护着你,不能让你直面心魔。”

司命却立刻将他卖了,她清咳两声,道“不许这么说我们师尊,师尊是仙,你才是魔!”

宁长久正想开口,神殿之内,叶婵宫的声音已幽幽飘出。

“别闹了。雪瓷,将你师兄推进来,你先在外面等候。”

司命轻柔行礼。

……

神殿的大门缓缓关上,宁长久自己转着椅轮,独自一人来到了映着金影烛红的白纱前。

他看着白纱上勾勒的影,直到此刻,依旧有如坠梦幻的不真实之感。

宁长久正想感谢一番师尊对于他与司命的救命大恩,却听叶婵宫略显惫意的声音飘出,“直接将恶的故事说与我听吧。”

“是,师尊。”宁长久咽下了一肚子话。

他缓缓解开了脑海中的封印,将那被他封存于记忆中的故事缓缓取出。

宁长久开始讲述这个简短的、荒诞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方名为睫台,那是世界尽头的悬崖,悬崖边的石头一根根曲探而出,像是野兽的牙齿,也像是少女的睫毛。

睫台之下,有一个国,名为不昼国。

不昼国如其名字一样,终年被黑暗笼罩着,里面的子民从来没有见过光,只能在黑暗中生活,而他们的寿命皆很短,哪怕是最健康的年轻人,也至多活十年之久。

那时候,不昼国有一个传说睫台之上住着一位魔王,魔王将光明都据为了己有,唯有击败这位魔王,大家才能快乐地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

但是魔王何其强大。

睫台崖像是一只顶天立地的巨眼,代替着魔王注视着他们,时刻检验着他们的忠诚。

年轻的国君在权衡之下,依旧不甘心自己与臣子始终活在黑暗之下,他听说了彼岸光明的传说,相信着不昼国是一片被诅咒之地,他开始召集勇士,寻找击败魔王的办法,并将王国所有的财富与自己的女儿作为许诺。

重赏之下,勇夫出现了。

一位年轻人来到了王殿里,见过了国君陛下,诚恳地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是外乡的来人,因海难才流落至此,他曾在彼岸见到过光明,并知道如何获得它们。

国君很是喜悦,并让他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国君的女儿生得很美,她有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和端庄矜贵的身段,只是她的头发是灰白色的,看上去像是即将枯槁的草。

年轻人没有在意她的发,他只看着国君女儿的眼,发誓道“我一定会用光明点亮这对最珍贵的宝石,您愿意随我一同出发寻找光明吗?”

郡主殿下久在深宫之中,本就无趣,她欣然接受了年轻勇士的邀约。

年轻人与郡主出发了,他带上了国君赠送给他的剑与盔甲,坐上了国君专门为他打造的巨舟。

年轻人乘着巨舟,泅渡过了凶猛的风浪,来到了一片深海包围的谷底里。

“这里居然别有洞天。”郡主经历了几日的颠簸,脸颊更白了一些,她看着深海之下的洞窟,发出了惊叹。

年轻人道“这是希望之海,这洞窟之底便是海洋的最深处。”

郡主好奇问道“那洞窟中藏着什么呢?”

年轻人道“希望之海最深处,埋的当然是希望。”

年轻人取来了六根绳索,将它们系在一起,挂在壁上,垂落海中,他与郡主顺着绳索爬了下去。

他们来到了深海之底,郡主道“我什么也无法看到。”

年轻人微笑着说没有关系,并给了她一柄斧头,让她对着黑暗劈砍。

郡主依照他的说法做了。

她砍下了它们,并与年轻的勇士一起,将它们抱上了船。

船上,年轻人明明身披铠甲宝剑,却依旧是满身鲜血,伤痕累累。郡主却一点事也没有,相反,她的衣裙一尘不染,灰白的长发末梢甚至黑了一些。

“这到底是什么?”郡主看着怀中的木头,生气道“你带我来这样凶险的地方,便是砍些柴火回去?黑暗笼罩的可不是一间房间,而是整个国度,这些柴火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年轻人对于自己的伤势视而不见,他微笑着解释道“这并非普通的木头,这是画木。”

“画木?”郡主更好奇了。

年轻人道“它们可以当做画笔,人们将它握在手中,便可以画出颜色。”

“颜色?那是什么?”郡主很是疑惑。

在她的世界里,她从来没有颜色这样的概念,不昼城是由黑色构成的,天空上交替的深黑与淡黑,从石头到王座的,深浅不一的黑,亦或是海面上薄薄的黑,与先前海底浓烈得吓人的黑。

她甚至无法用‘黑’这个词来描述这一切,因为这也是颜色的范畴,但她的世界没有颜色的概念。

年轻人说“颜色便是光明,那才是魔鬼独有的秘密,它不希望我们发现,因为我们靠着它,便可以点亮整个世界。”

郡主并不明白,她说“可是在古老的史诗里,照亮世界的是太阳,并非你口中的颜色。”

年轻人说“颜色可以恢复世界的真实,只要世界变成了真实的模样,人们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到时候,我们便可以驱逐魔王离去,呼唤太阳到来,等我回去之后,我会将画木纷发给所有勇敢的人,到时候,不昼国将改名为七彩国。”

郡主撇了撇嘴,道“我贵为郡主,却陪了你这么久,你若是敢欺瞒我,我便让父王将你千刀万剐。”

“我已经体会过千刀万剐的滋味了。”年轻人半点不生气,他微笑道“更何况,我无法欺瞒这般清澈美丽的眼。到时光明重现,我将邀你一起见证新国的诞生。”

郡主将信将疑。

两人回到了王国里。

国君看到了这堆木柴,他也很生气,问“这就是你奔赴万里带回来的东西?”

年轻人微笑道“陛下稍安勿躁,我将会为你演示它的妙用。”

说着,年轻人拔出宝剑,削下了一小截木头,然后用火将它点燃。

火光并不能照亮世界,只能让浅黑色更接近虚无,深黑色更接近纯黑。

木头点上了火焰后,奇迹发生了。

那是一团拥有颜色的火。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国君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它盯着火苗,颤抖着问道“这……这究竟是什么呢?”

“回禀陛下,这是色彩,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也是魔王畏惧之物。”年轻人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便为陛下展现它的魔力。”

说着,年轻人将火柴般燃烧的木头凑近了郡主的脸,道“我挚爱的殿下,我将为你画上第一笔色彩。”

郡主看着他诚挚的目光,信任地闭上了眼。

年轻人将闪动火焰的木头凑了上去。

奇迹发生了,国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他眼睁睁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她的脸颊变成了纯粹的、温柔的颜色,瞳孔却像是加深的黑暗,那衣裙的颜色让人感受到莫名的温暖,那丝巾的颜色又让人感受到莫名的寒冷。

这是整个世界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年轻人告诉了国君它们的名字“白、黑、红、蓝。”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像是在宣读最威严的圣旨。

年轻人继续绘画着,并告诉了国君它们的名字“这是绿、这是黄、这是青。”

等到他手中木头烧完的时候,郡主已被画上了丰富的色彩。

这是近乎魔鬼的美丽。

此刻的她在大殿中显得无比耀眼。

所有人都被郡主的美丽征服了,这一日,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失落的东西,原来所谓的光明,竟是如此斑斓动人的存在,他们为郡主的美欢欣鼓舞。

“这是最初的、真实的美。”年轻人微笑着说“请郡主务必记住,它会在未来的千百年带给你好运。”

“千百年?”郡主有些吃惊。此刻的她无法理解十年以上的尺度,因为俗话有云人生不过十年。

年轻人道“颜色已经出现,诅咒已经被打破了,从此以后,时间再囚禁不住我们,我们已飞出了笼子,可以享受漫长的光阴。”

郡主相信他说的话,无比高兴,想要去亲吻他。

年轻人却婉拒了,他说道“此刻的自己没有色彩,无法拥抱拥有真实之美的殿下,还请郡主殿下点燃画木,为我添上你最爱的颜色。”

郡主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下来。

她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他画上了白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和一身金光闪闪的衣袍。

他成为了王国中第二位获得颜色的人。

郡主高兴极了,要将画木纷发下去,让大家一起给世界增添颜色。

年轻人却制止了她,说“颜色是神圣之物,它们不可放在错漏之处,花儿有花儿的颜色,树叶有树叶的颜色,若是错了,我们便无法拥抱真实的世界。”

郡主问“那该怎么办?”

年轻人说“我将会把万物的颜色谱写出来,届时,所有人都可遵照它来为我们的世界增添光明。”

这是不昼国的最后一日,也是七彩国的第一天。

……

(来不及写了,凌晨加更一章,把这个故事补完qwq)

(感谢书友59062020、沫河口小老头打赏的大侠!谢谢两位书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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