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新笔趣阁 > 都市 > 我有一个秘密 > 第60章 小卖铺

我有一个秘密 第60章 小卖铺

作者:西西特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3-03-29 09:32:40 来源:69书吧

J市是个不太讨人喜欢的城市,春天雨水极多, 让人感觉自己身上总是有一股子霉味儿, 想扒了皮晒晒, 秋天干的要命,手一摸,脸上都掉皮儿,而夏冬是最难熬的两个极端。

冬天冷的人喘口气都是断断续续的,冻到头盖骨发疼,夏天热的人没地儿下脚,想爬到墙壁上去。

张瑶到公司时, 脸都晒红了,她从背在身前的小白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 抽了一张擦擦脸上的汗水, 张开的毛孔拼命的汲取着湿纸巾里渗出来的丝丝凉意。

好受了些, 张瑶扭头找垃圾篓丢纸巾, 发现男人还在,她愣愣, “戚大哥, 你不是说有事要办吗?”

戚丰动动嘴唇, 快烧到屁股的烟抖了一下, 他的声音模糊,“不急。”

张瑶没多问,她来过公司,知道她哥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于是便轻车熟路的去了二楼。

早在半小时前就下班了,几间办公室的门都是关着的,整个走廊寂静无声。

张瑶去左侧的第二个办公室,她敲敲门,“哥,我是小瑶,你在不在里面啊?”

门里没有传出任何回应,也不见什么声响。

里面没人。

这是在张瑶连着喊了好几声后才确定的一个事实,如果有人,哪怕是睡着了,她有意拔高了嗓门,不至于听不到的。

戚丰把黏在嘴皮子上的烟拽掉,嗓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你哥会不会在食堂?”

张瑶说,“不会吧,我哥不喜欢食堂的伙食。”

她想到了什么,就赶紧拿出手机拨电话,一门之隔有铃声传了出来。

那声音让门外的戚丰眉头皱紧,人不在,手机却落在了里面,他把烟捻灭,沉声道,“我们分头找。”

张瑶也是那个意思,“戚大哥,你要是找到我哥,给我打个电话。”

戚丰,“嗯。”

张瑶下楼,上别地找去了,戚丰还站在原地,他望着眼前的这条走廊,觉得静的过了头。

几个瞬息之后,戚丰抬起一只脚,对着面前的门用力一踹,那股力道把相拥在一起的门和门框狠狠拽开,门不受控制地撞上墙壁,掉下来一层石灰。

戚丰迈步走进去,他扫了眼办公室,走到一个办公桌前,把桌上的黑色华为拿起来。

手机有好多个未接来电,几乎都是戚丰打的,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串没有标注的号码,他拨过去问了才知道是汇通快递。

戚丰从快递员口中得知,他给青年打电话,说在公司门口等,结果人没来。

由于包裹是大件,还是□□,所以快递员不能放在门卫那里,只好把包裹放回车上离开了,他说起这事,话里还有怨气。

“张先生下午在不在啊?在的话我过去一趟。”

“明天再送来吧。”

戚丰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挂了电话,并且删了通话记录,人都还没找到,收什么包裹。

按理说,私自翻看别人的手机是很不礼貌的一种行为,戚丰绝不会干出这种事,他从来都没有兴趣,没必要的,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莫名其妙的翻了进去。

戚丰头一回干这事,心跳的很快,好多年没这感觉了,好像自己转眼间做回了毛头小子,冲动,鲁莽,不计后果。

他靠着桌角滑动手机屏幕,先看的联系人那个标志,点开我的群组,有工作,好友,家人,最底下还有个群组,里面只有一个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特殊的人。

本来戚丰已经退出了电话簿,他又鬼使神差的点开群组,在自己的手机里输入那个号码,拨通的时候显示号码归属地是H市,他立刻就按掉了。

戚丰再去看那个群组的名字,是一串日期,搞不好是青年和初恋第一次认识的日子,的确有纪念意义。

“那女的都结婚了,你还不死心,年纪不大就学人做情圣。”

啧啧两声,戚丰这回真的退出了群组,他去看图库,发现大多数都是青年在H市拍的照片,充满了生活过的痕迹,很多张照片里都有同一个女人,长的娇小,眉眼温柔。

想起青年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同性恋,戚丰的薄唇一抿,唇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没什么意义,“小东西,叔叔信了,你不是同性恋,你只是个白痴。”

懒的再往下看照片,戚丰把被掌心捂热的手机丢到桌上,他的余光一瞥,发觉电脑是开着的,就拉开椅子坐下来,握住鼠标点击,屏幕从漆黑变成蓝色。

手机没带,电脑没关,上面还有没校对完的账目,这是有什么急事,匆忙出去的?

戚丰拧着墨眉沉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张瑶打来的,反应过来时已经接通,“喂。”

张瑶的声音很焦急,还有些喘,“戚大哥,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哥没回去,我也没找到人,怎么办,他是不是出事了?”

戚丰站起来往外面走,“先别慌,你哥不是小孩子,他是个成年人。”

张瑶说,“不是我吓自己,每天报道的新闻里面,出事的成年人比小孩子要多……”

戚丰打断她,“行了,我这边找到了再打给你。”

反手带上门,戚丰把这栋楼的上次几层都找了一遍,他的气息不再平稳,开始乱了,额角也渗出汗水,鬓角潮湿。

“跑哪儿去了?”

戚丰抹把脸,面部肌||肉轻微颤动,他解开衬衫几个扣子喘气,快速跑出大楼,绕着公司外围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丰口干舌燥,脑子里的那根弦快崩断的时候,他停下了寻找的脚步。

草丛里趴着一个人,背上有两只蚂蚁,在那慢慢悠悠的爬行。

戚丰捋了捋汗湿的发梢,他粗声开口,脸上淌汗,“你趴这儿干什么?晒太阳?”

趴着的人一动不动,什么回应都没有。

戚丰的呼吸没来由的停止,垂放的手指神经质的抖了抖,他快步过去蹲下来,伸手把青年翻过来面朝着自己。

臂弯里的人蹙着眉心,脸上沾着几根草,唇边有灰土,混着些许血液,应该是直挺挺栽下去的,所以才会把嘴巴磕破。

戚丰看到青年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人没事就去拍对方的脸颊,“醒醒!”

还是没反应。

戚丰的呼吸一滞,他大力去掐青年的人中,目光停在那两片脏污的唇上,“脏死了。”

片刻后,戚丰捏住青年的脸颊,让他微微张开嘴巴,淡淡的铁锈味扑到鼻腔里,“妈的,你嘴里怎么这么多血?”

有蚂蚁不知死活的再次爬上来,被戚丰给弹出去老远,他瞧着青年破血的嘴巴,鬼迷心窍般弯下腰背,缓缓凑了上去。

就在这时,黄单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男人。

戚丰一怔,下一秒就把脸绷紧,如同丢烫手山芋一样把臂弯里的人给丢到地上。

黄单摔到草丛里,他的头顶是烈阳,当下就有些头晕目眩,不得不把手挡在眼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戚丰恢复平常的懒散,“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黄单坐起来,“不知道。”

当时他下楼去拿快递,无意间看到了不该出现在公司的周阳,就一路跟在后面。

周阳没走公司的正门,而是走的南门,黄单一直跟着,却把人跟丢了,正当他准备四处看看时,后颈突然一痛,自己就不省人事了。

黄单的背后没长眼睛,不知道对他出手的人是谁,他在心里问,“系统先生,是谁袭击了我?”

系统,“抱歉,在下没有权限,无法回答。”

黄单对这个答复没有多大的失望,看来是涉及到任务了,会是周阳吗?对方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出手,为的是警告他,叫他老实一点?

理智告诉黄单,现在还不能把遇到周阳,并且跟踪的事情告诉戚丰,时机不到。

根据原主的记忆,还有黄单穿越过来后的观察,戚丰跟周阳的关系不错,对他的照顾比其他工人要多。

可能是因为周阳的年纪最小。

黄单理了理思绪,垂头拍掉身上的灰土。不管如何,周阳都还在第一嫌疑人的位置上面,没有其他人跳出来取而代之。

在周阳后面是贺鹏和王东强,除了这三人,黄单没有抓捕到其他人的异常。

戚丰知道青年在刻意隐瞒,他嗤了声,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言不发的离开草丛。

黄单感觉脖子痒,背上也是,他抓了抓还是痒,索性就扒了上衣,“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

“看什……”

戚丰扭头,喉咙里的声音堵住,他瞪着突然脱衣服的青年,“你干嘛呢?”

工地有个很大的公共澡堂,无论是春夏秋冬,大家伙都一块儿搓洗,你有的我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所以男人和男人之间真没什么看头,戚丰此时的反应有点大了,很不合常理。

黄单像是没发觉,他转过身,“我的背上是不是有虫子?”

戚丰没看到什么虫子,只有青年白白瘦瘦的背部,他扯动嘴皮子,大中午的趴在草丛里,身上不痒才怪,没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咬已经走了大运。

没等到男人的声音,黄单又去抓。

戚丰看青年白白的背上多了几道印子,他皱眉,“你看看手上的衣服。”

黄单垂头一看,发现衣服上有好几只蚂蚁,他的嘴角抽搐,伸手就给捏住丢草丛里,“刚才你是要亲我吗?”

戚丰的唇角一掀,“亲你?我疯了?”

黄单穿好上衣,他不说话,只是看着男人,在心里说,快了。

戚丰的面色一沉,“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去戳穿男人的心思,黄单抿起嘴巴,伤口被压出血,疼痛神经猛地被扯住了,他的眉心拧紧,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戚丰,“……”

接下来就是黄单捂住嘴巴流泪,戚丰手插着兜看他一张脸被泪水模糊。

好一会儿,耳边压制的哭声才消停,咸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找了根烟抽,“怎么?又想起你那个初恋了?”

黄单嘴里的铁锈味更浓,很不好受,“没有。”

戚丰看着青年哭过的眼睛,像小兔子,“昨儿个还不是哭的要死要活。”

黄单说,“跟她没有关系,我只是怕疼。”

戚丰当他是不好意思承认,抽口烟笑了笑,“怕疼?我看你就是娇气。”

黄单愣了一下。

戚丰撩了撩眼皮,青年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当中,脸上的线条都是柔和的,一定是想起了那个初恋。

他抬脚往前走,步子迈的大,很快就到了路边。

草丛里的黄单撇了一下嘴角,小声嘟囔,“每次都说我娇气。”

戚丰离开草丛后步伐慢下来,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他脱口而出,“那什么,你的快递明天会送到公司。”

说完就想抽自己,这不是上赶着露马脚吗?戚丰啊戚丰,你是把脑子晒坏了吧?

黄单抬眼,“你看了我的手机,还给送快递的打了电话。”

戚丰的面部闪过一丝愕然,这人没生气?

黄单看出男人的心思,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对,我没生气。”

戚丰眯起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黄单舔舔干裂的嘴唇,平静又认真的说,“可以看的,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看。”

戚丰的目光徒然直视过去,“什么意思?逗叔叔玩儿呢?”

黄单拿走男人唇边的烟,“少抽点。”

戚丰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大步流星的追上青年,眼中的怒气尚未迸发而出,就被对方的声音阻拦,“我的嘴里破了好几个地方,被牙磕的,好疼。”

黄单现在就想漱漱口缓一缓,“回去吧。”

戚丰的怒气拐了个弯,竟然就这么没了,他妈的,他低骂一声,拿手机给张瑶打电话,“你哥找到了,嗯,现在回去,没事,好的很。”

之后俩人都沉默着在太阳底下奔走。

戚丰的腿长,步子迈的大,慢慢就把黄单甩开了,等到他站在小卖铺的大棚子底下,对方还在路边晃悠,那速度,就跟月下漫步似的。

黄单又渴又饿,热的汗流浃背,他越走越慢,最后是用意念撑着。

张瑶回来的早一点点,她走到戚丰身旁,刚要问她哥人在哪儿呢,就在不远处的路边发现了目标。

黄单被跑过来的张瑶扶住胳膊,他被拉着往前走,耳边是急切又担忧的问声,“哥,我听戚大哥说你在外面,这么热的天,你上外面干什么去了啊?”

“上午没什么事,我想出去拍个照片的,结果就躺草丛里睡着了。”

原主在公司很轻松,他又喜欢拍照片,经常早起拍日出,下班开车去拍花花草草,黄单这么说,不会显得虚假。

张瑶信了,“那你怎么没带手机?”

黄单说,“忘拿了。”

张瑶哎一声,“哥,你是不知道,我跟戚大哥去你公司楼上楼下的找,都吓到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她板起脸,严肃道,“以后要记着带手机,知道不?”

黄单说,“嗯。”

到了小卖铺,头顶的大太阳才被遮盖,黄单撑着膝盖喘气,一滴汗水从睫毛上滑落,他揉揉眼睛,抓着门框进屋,直奔厨房的水池那里去了。

张母烧菜喜欢放辣,尤其是红烧鱼,黄单看着那一片小红辣椒,他没吃都觉得辛辣味往鼻子里扑,嗓子眼疼。

桌子不大,菜摆满了,有鱼有肉,荤素搭配,还有一大碗冬瓜排骨汤。

张父早年是抽烟喝酒两不误,买了车以后酒喝的少了,近几年更是能不喝就不喝,今儿个有客人在,他就给自己也拿了个杯子,喝的二锅头。

戚丰面前也有个杯子,二锅头烈,度数高,他一杯见底,脸不红心不跳。

张父拿了酒瓶,“小戚,我再给你倒一些。”

戚丰把酒杯拿开点,“张老板,我只能喝这么多,到顶了。”

张父喝酒上脸,他满嘴酒气,“在我这儿你做什么弯啊,我知道你的酒量远远不止这么点。”

戚丰挑了挑眉,把酒杯放了回去。

张父给他把酒一点点倒满,“小戚,多吃点菜。”

他吃两口菜抬头就说,“志诚,你也去拿个杯子过来喝点酒。”

黄单摇头说,“我不喝。”

张父的眼睛一瞪,眼看就要发脾气,张母气道,“去年大年初三,你叫志诚给老大他们敬酒,志诚都喝到医院去了,你还让他喝?”

她把装鱼的大碗往儿子那边拨了拨,“志诚,你别听你爸的,这下面有大鲫鱼,你夹一条到碗里吃。”

戚丰不假思索的蹦出一句,“他的嘴巴破了,不能吃辣。”

黄单瞥过去。

男人那张脸非常精彩,有错愕,困惑,郁闷等诸多情绪,他的呼吸粗重,随时都会摔碗筷走人,但他没有,好好坐在凳子上。

古怪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进来买东西的人打破。

戚丰一口闷,张父又去给他倒满。

张瑶看不下去了,“爸,戚大哥下午还要工地呢。”

张父很固执,根本不当回事,他给戚丰倒满一杯酒,开起了玩笑,“小戚啊,我女儿都没这么关心过我这个当爸的。”

张瑶满脸尴尬,她夹点菜把碗一端,上外面吃去了。

张父越说越得劲,张嘴就开始吹牛逼,一个接一个的吹,中间都不带停顿和思考,这本事练到家了。

半辈子过去,张母听着老伴吹牛逼,还是难以置信,连她都觉得难为情,真不知道老伴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她干脆当做听不见,自己吃自己的。

戚丰倒是一直挂着笑,偶尔还会搭上一两句话。

黄单把碗里放凉的汤喝下去,他站起身说,“我吃饱了。”

桌上又少了个人,戚丰没了胃口,他点根烟抽上,听着张父吹牛逼,心思早飞远了。

张父喝多了,话更多,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小戚,这回还得多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派出所的是不会这么快就来工地调查的,而,而且……”

打了个酒嗝,张父继续说,“而且还换了人,我看着比之前那两个要厉害多了。”

戚丰把烟灰弹在桌上,“张老板,要是派出所的人查着查着就没了消息,你可以试着联系电视台。”

张父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情绪很激动,看样子是真的很想抓到小偷,把被偷的东西都拿回来。

戚丰跟张父告辞,他离开前看了眼柜台那里的青年。

黄单在数抽屉里的钞票,把一百的拿到另一个抽屉,没管投过来的眼神。

桌上就剩下张母一个人,她顿顿都会清掉每个盘子里的菜渣和汤汁,就着大盆的米饭一起吃,一百七八十斤的体重就是这么来的。

张瑶吃完饭回来,“妈,西红柿蛋汤给豆沙留点啊,它喜欢喝……”

她的话声戛然而止,难过的耷拉着脑袋叹口气,“我忘了,豆沙已经不在了,妈,再养一只吧。”

张母摇头说不养了,“养那东西干什么,脏的要死。”

“再说了,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狗要是把谁咬了,还得赔上一笔钱。”

豆沙性子野,有一回跟农村里的大狗打架,那大狗咬它,张母急忙过去护着,腿被咬出很深的口子,落下了心理影响。

她是怕了,认为狗不能养,因为一旦养了,就不忍心不管。

张瑶也知道那件事,她哦了声,“那养猫吧,妈,家里养个猫啊狗啊的,可以陪着你跟我爸。”

张母摆手,“什么也不痒了,你哥一个就够让你妈我烦心的了。”

张瑶收着碗筷,换了个话题,“爸的那些收据和账本呢,我怎么没看到?”

张母吃着饭菜,“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瑶说随便问问,“昨天不是听你提了么,我马上就要回学校了,走之前给爸看看那些东西,还能整理一下。”

张母说,“算了吧,你爸不让碰的,问都不能问,我一问就瞪眼睛,小瑶,妈跟你爸现在是越来越难相处了,有时候说两句话他就嫌我烦。”

张瑶不得不翻出那套用了很多遍的说词出来安慰。

柜台那里的黄单听着桌前那对母女俩的谈话,他知道自己接触账本和数据的机会没有了。

原主他爸肯定把东西收了起来,短时间都不会拿出来的。

黄单寻思,得找个机会,趁原主爸妈不在家,小卖铺也没人买东西的时候,仔细的在里屋翻找翻找。

另一边,戚丰回了宿舍。

十几个工人住在里面,床是上下铺,臭脚丫子味混着汗味,胡乱的漂浮在空气里,头一次来的人会觉得呼吸困难,待一刻都是煎熬,住这儿的却没感觉,习惯了。

戚丰脱了鞋换成人字拖,从架子上拿盆去打水洗了脸回来,他对面的床铺上多了个人。

大家都在午睡,床铺上的人精神抖擞,眼睛黑亮,似乎很开心。

戚丰把湿毛巾搭在头上揉了揉,“你干嘛去了?”

周阳脚上的鞋子还没脱,人刚回来,他不答,只是丢了根烟过去,“戚大哥,给。”

戚丰接住,眼睛一瞧,发现是软中华,“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周阳嘿嘿笑,神秘兮兮的,“你别管了,抽着吧,抽完了我还有。”

他眯着眼睛,神态里全是享受,“这好烟就是不一样,抽起来浑身的骨头都舒服,就像是跟小姐姐睡了一觉一样。”

戚丰的面部抽搐,烟没抽,丢床头的木板上了。

周阳嘴里哼着歌,心情好到飞起,“周大哥,你说做人要怎么样才有意思呢?要我说,就得做有钱人,有了钱才有意思。”

戚丰睡的下铺,他躺倒在床上,听到那句话就又坐起来,回头看着背靠墙壁的周阳。

周阳被看的不自在,“戚大哥,你干嘛这么看我?”

戚丰问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周阳笑眯眯的,眼睛成了两道月牙,“没说胡话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有钱人的生活不一定有意思,但是没钱,一定没意思。”

他耸耸肩,“穷光蛋每天都光顾着怎么赚钱,省钱,攒钱,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想把日子过的有意思些,你说对吧,戚大哥。”

戚丰拿起床板上的那根软中华,眼皮半搭着,“你小子哪儿来这么多歪理。”

周阳凑过去给他点烟,“真理,绝对的真理。”

戚丰吸上一口烟,“没有南京好抽。”

周阳抖着肩膀笑,“戚大哥,你逗我呢,一包软中华的价格购买四包南京了,怎么可能还没南京好?”

戚丰皱眉抽手上的软中华,一脸的嫌弃,“贵的不一定就是好的,得适合自己。”

周阳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他眨眨眼睛,“我不懂。”

戚丰伸过去一只手臂,拍拍周阳的肩膀,“小破孩,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能懂了。”

周阳说,“那还得过二十年呢。”

戚丰,“……”

周阳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坐在床上,美滋滋的抽着软中华,特享受。

戚丰把脱下来的裤子拨到一边,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的双眼立刻就睁开了了,这才想起来青年的手机还在他这儿,当时出办公室的时候忘了放回原处。

得,过会儿还要去见个面。

戚丰伸直腿,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那个手机把玩,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在梦里,戚丰的怀里有个人,他抱的很紧,手臂一再收紧,那人不老实,不但着不松开。

戚丰破天荒的哄了两句,他把人拉开点,低头一看,直接就吓醒了。

好一会儿,戚丰都是粗声喘气的状态,怎么会梦到那小东西?还咬……他翻身,发现手机被自己压在身下,胸口会疼是被硌的。

这其实还好,真的,严重的是现在的情况。

戚丰躺着不动,因为他的被子里有把枪,宿舍里有人醒了,贸然把枪拿出来,会引起围观。

渐渐的,宿舍里闹腾起来,大家伙哈欠连天的穿衣服,拖着疲惫的脚步去洗凉水脸,

戚丰还躺着,眼睛也闭着,他在装睡。

有人走过来,奇怪的喊了声,“头儿怎么还睡着?”

其他人也觉得不寻常,叫了几声见没反应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洗脸擦身子蹲大号放炮,事情多的很。

等到宿舍的门关上,周围安静下来,戚丰才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把裤子脱了换掉,第二件事是动用了他的五指姑娘。

完事之后,戚丰诡异的盯着席子上那块颜色变深的地方,半响他重重搓了搓脸,天气燥热,八成是上火了,看来要想办法去去火才行。

戚丰一脚踹开旁边的塑料桶,这借口站不住脚,他又不是头一回过夏天,哪年不是这么热。

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是不能承认,否则就坏事了。

戚丰坐在床头,烟瘾犯上来,直冲脑壳深处,他摸出烟叼嘴里,按几次打火机都没按出火苗,气的他把打火机丢了出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黄单隔一会儿就问张瑶几点了,他要去上班,男人还没出现。

又等了会儿,黄单也没等到人,他只好先去公司,跟张瑶打招呼说对方会过来送还手机。

张父喝多了在床上呼呼大睡,张母去菜地锄草。

张瑶一边看电视一边守着小卖铺,要不是有好看的,她真扛不住瞌睡虫的再三攻击,听到脚步声,她也没扭头。

“手机放这儿了。”

耳边的声音让张瑶一个激灵,她连忙把视线从电视挪到柜台前面,“哎戚大哥,这个……”

话没说完,男人就已经走了。

张瑶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男人的背影挺阴郁的,声音里的情绪也不高,似乎是遇到了困惑的事,没法搞清楚。

下午黄单在办公室睡了一觉,他不得不说,原主这工作清闲到了无聊的程度。

主任过来说,“小张,你去把这几份文件复印一下。”

黄单的眼睛一亮,立刻就去复印。

主任一头雾水,“怎么这么积极了?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黄单是真的高兴,想有个事做很不容易,他一张张复印好,瞥见其中一张纸上的内容是员工们的工资表,没什么价值,工资表后面那张倒是有些作用。

那是一份周边开发区的资料,黄单想起来张瑶跟他提过的那些话,说政府有什么工程,原主爸想接却没钱。

小卖铺被偷,原主爸的异常,会不会还牵扯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主任叫了声,黄单回神,把文件递过去。

之后黄单又没事了,他不想再睡,怕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找电影看。

心不在焉的看完一部电影,黄单下班了。

傍晚时候,张瑶去后面的水箱接了半桶热水回来,兑成温水后蹲在绿化池旁洗头发,她是烫卷,头发不长,到肩膀位置,洗起来不会很费劲。

张瑶拿瓢舀水把头发打湿,她伸手去够木桌上的洗发精,碰到一只手,当场就吓了一跳。

贺鹏笑呵呵的,“洗头发啊。”

张瑶吃了苍蝇似的,她从贺鹏手里拽走洗发精,挤了一点揉头发上。

掺杂着白色洗发精的水往下水道的铁网缝隙里挤,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贺鹏倚着木桌,视线在女孩的腰||臀上流连,“妹妹,听说你在农业大学读书,学的园林设计,了不起啊。”

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态度很亲和,“园林设计是什么?种种花草吗?”

张瑶把洗发精冲掉,懒的搭理。

贺鹏也不在意,站一旁盯着看,嘴里还发出呵笑声。

张瑶快速揉了护发素冲洗干净,拿毛巾把湿发一包,起身走了。

贺鹏冷哼了声,“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他进小卖铺买包芙蓉王,听着里屋传出的呼呼声,知道那女孩在吹头发,“你妹妹挺可爱的。”

黄单把一百在验钞机上刷两次,低头找零,没给一句回应。

贺鹏来气,“我说,你们真不愧是亲兄妹,到我这儿是一样的没礼貌,怎么到戚丰那儿,就换了副面孔?怎么,难道我长的比他差?”

黄单把零钱放到柜面上,认真打量起来。

贺鹏站直身子,等着青年说点什么,结果对方竟然打量了几眼就继续看电视。

他把芙蓉花的烟盒捏在手里,“中午你爸留戚丰吃饭了?”

黄单说,“还要买什么吗?”

贺鹏阴阳怪气的哼哼,人没走,找个凳子坐下来看电视。

黄单的心里是希望这人留着的,能观察观察。

张父睡醒出来就跟贺鹏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的不是工程,是正在播出的电视,二人都感慨货车是马路杀手,碰到就让它先走,还在那说交通事故太多了,动不动就死一车人。

黄单想听的不是这些内容,他很失望,“系统先生,我这次的任务还没有头绪。”

系统,“不要急,在下相信黄先生不会有问题的。”

黄单捏手指,“我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系统没问是谁,“在下认为,黄先生应该先取得对方的信任。”

黄单说,“我晓得的。”

他的思绪被张父叫回来,“志诚,你拿瓶金酒过来。”

那金酒从黄单手里转到张父手里,最终到了贺鹏的口袋里,没付钱。

虽然酒只要十块钱一瓶,但是黄单莫名的觉得,张父跟贺鹏之间有什么事情,怪怪的。

晚上工人们从食堂和饭馆吃了晚饭,就慢悠悠的过来买东西,多半是烟和水,还有的会买一瓶酒回去喝。

周阳把上个月赊的账给还了,之前他还装傻不承认来着,这回倒是很爽快,他买了瓶酒,又买了几包烟,是软中华。

有人打趣,有人诧异,说周阳捡钱了吧,不然怎么舍得抽中华烟,一天都见好几回了。

周阳很大方的拆一包散给其他人,至于是谁把他说的话告诉派出所的人,他似乎已经忘掉了,又跟同乡们打成一片。

戚丰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在算钱的青年身上。

黄单只要抬头看去,男人就会移开视线,回回都这样,他无奈的叹口气。

离开时,周阳叫上了戚丰。

戚丰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周阳还没走到宿舍就把酒给弄开了,他喝上一口咂咂嘴,“过瘾!”

戚丰皱皱眉头,“阳阳,你大晚上的喝这么凶干什么?”

周阳一抹嘴巴,“没事儿,我几岁就开始喝酒了,是我爸拿筷子沾了酒往我嘴里塞的,一回生两回熟,我喝着喝着,酒量就起来了。”

戚丰说,“你爸也不怕你酒精中毒。”

周阳嘿嘿,“我爸哪儿懂这个啊,这么说吧,我爸跟张老板一个样儿,人多的时候最喜欢显摆了……”

戚丰拽着他的胳膊进宿舍。

周阳跟其他人一起打牌,戚丰没参与,他打桶水去了澡堂。

说是澡堂,其实就是一个房间,之所以提供这地儿,是不至于在外面脱衣服,里面没热水,工人们都是打水进来冲凉。

冬天一桶水下去,身上还是冷的,夏天就无所谓了。

戚丰跟里面的几人打了招呼,提着水桶到一边冲洗,他洗着洗着,脑子里就出现一个人影,然后就他妈||的硬了。

有人瞧见了,“戚工头,你这火气可真大啊。”

他这一嗓子出门,另外几人就都看过去,也跟着起哄,说这几天还有雨下,可以到镇上去找小||姐了。

戚丰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悚,见了鬼似的瞪了一眼,他把水桶反过来,温水从头淋到脚,还是不行。

“人比人还真能气死人,看看戚工头,那才是这个。”

说话的人竖起大拇指,视线盯着不挪开,眼睛里的羡慕嫉妒都快跑出来了,恨不得从戚丰身上拽了按自己身上。

“戚工头未来的媳妇儿有福气。”

戚丰懒懒的笑,“没办法,我这是天赋异禀。”

“媳妇儿还是算了吧,我习惯了一个人,可不想有个人管着我。”

澡堂里有细微的声响,几人都在自己的世界忙活。

戚丰没加入进去,他把毛巾拧干了丢桶里,穿上T恤跟裤衩出去。

站在澡堂外面,戚丰唇边的弧度不见,他揉额角,“老伙计,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贺鹏迎面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桶水,来洗澡的,他从戚丰身旁经过,吹了个口哨说,“没看出来,戚工头耍流||氓的功夫比我还强。”

戚丰充耳不闻,他找了个偏僻的地儿舒服了回宿舍,周阳几个玩的兴起。

快十一点的时候,闹声才停下来,要不是明天还要上工,他们恐怕都会玩一个通宵。

工地除了公共澡堂,还有个公共厕所,里头有四个隔间,左右两排小便池,有时候排不上号,人又急,就在厕所里大小便,很脏。

夜里一个工人提着裤腰带来上厕所,他听到里面那间有声音,在黑暗中试探的问,“阳阳?是你吧?”

周阳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他大着舌头回应,“嗯。”

那工人拉肚子,噼里啪啦的放了会儿鞭炮,发出舒坦的叹息,“你最近不是抽好烟,就是喝好酒,是不是发了啊?”

周阳嘟囔了句什么,又像是在爆粗口,听不太清,他喝的太多了。

“要是发了可要带着你哥我啊,啧啧,中华烟就是好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想抽什么烟就抽什么烟,那一定爽死。”

那人听到里面那间传来哗啦哗啦冲水,夹杂着衣物的摩||擦声,周阳好像是在穿裤子,那声响持续了一会儿,似乎裤子穿的不太顺利。

他刚要说话来着,就听到那个隔间的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臭小子,都不等我。”

厕所里突然静下来,周围又是黑漆漆的,那人莫名的有点发毛,他也打消了再蹲十几二十分钟的念头,擦了屁||股离开。

第二天就出事了。

早上有人去上厕所,发现最里面那个隔间里倒着一具尸体,眼珠子外突,脖子上有一圈勒出来的青紫痕迹。

周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鬼,只有人。

哎呀,时间过的好快,刷刷刷的就到了五一,大宝贝们假期快乐,该吃吃该喝喝,睡到自然醒啊。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