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擅长骑战。
可大雪龙骑则不同，骑射之术冠绝天下的同时，步战也在一流水准。
再加上突袭的过于迅猛，导致鞑靼士兵们反应不过来，连上马的机会都没有，又赤手空拳，所以打的后者都不能说节节败退，完全是毫无还手之力。
短短半柱香时间，就四下溃散。
“危难当头，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反击，而是逃跑。”
袁左宗轻哼一声：“此战，鞑靼必败。”
嗤之以鼻。
所谓鞑靼精锐，不过如此。
贾珀同样在心头窃喜。
人的魄力，是有区别的。
莫说强如大雪龙骑，即便雁门关的守军，七年间也从未有过弃阵逃走的时候。
“都跑什么跑？”
“给老子披甲！上马！”
赛罕双目赤红。
见到士兵们抱头鼠窜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是平时还好，大不了先撤退，等回头重整旗鼓再研究报仇。
可现在，世子就在身边。
在族群内部，赛罕能否继续晋升，全都指着忽里木。
要是丢了人，难免有变成弃子的风险。
可赛罕有心无力。
大雪龙骑有多强，贾珀有多势不可挡，即便隔着老远，他也能感受到。
“先控制住场面！”
忽里木低吼一声。
气势陡然攀升。
本就冷傲的气息，变的更加寒气逼人，有无尽威压。
赛罕松了口气。
刚刚的慌乱，让他差点忘记了，忽里木能立足的根本，不在于他的家室背景，而是…勇猛无双！
鞑靼年轻一辈，论武力，无人能出其左右！
号称草原战神！
脚踏地面，忽里木冲天而起，站在最高的营帐之上。
发现世子身影后，在场的鞑靼铁骑们，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逃窜的停了下来，躲起来的纷纷开始还击。
“是世子！”
“这是草原的战神！我们有救了！”
“拿下雁门关有希望了！”
底层的士卒，只以为带兵的是赛罕。
并不知道忽里木随军出征。
本来忽里木是当成底牌使用的，没想到，才刚刚赶到雁门关，就迫不得已现身。
“忽里木…”
贾珀低声呢喃。
在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力，有对忽里木很深的印象。
草原战神。
从出生以来，无论大小战役，未尝一败。
在鞑靼族群，真正对汉人有威慑力的，远远不是他们能征善战的将军们，而是可汗的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忽里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蚍蜉撼树乃是愚蠢，以卵击石最是可笑。”
忽里木目光，直接落在贾珀的身上，声调提高：“以你的才能，本应高居庙堂，享受荣华富贵，何必把命搭在这座无名小城？”
“带上你的重甲骑兵，投靠我族，来日我踏足京都，你…”
话音未落。
道道枪影闪烁。
“唰！”
忽里木脚尖点地。
匆忙闪避开，才心有余悸的，重新看向那戟的红袍青年。
贾珀扬起头，察觉到忽里木眼中的怒火，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笑容：“撼树不可笑，蚍蜉不悔即可。”
“愚蠢至极。”
“消息封锁七年，中原永远不可能清楚你们的事。”
“我不想让你更绝望，天道眷顾我族，国运彼竭我盈，中原荣光不复存在！”
说完话。
贾珀只是挑了挑眉，询问一句：“讲完了？”
“讲完了。”
“那就拿起你的刀！来受死！！”
贾珀手中方天画戟，冒出寒气。
整个人，犹如杀神降世。
枪影弥漫天地。
“杀！！”
袁左宗脸上青筋暴起。
鲜血飞溅。
大雪龙骑的每一位骑兵，都双目赤红，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足足一万头凶兽加在一起，光是气势就压倒一切，让鞑靼的精锐们不停后退。
忽里木终于变了脸色。
看见底下的蛮族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终究还是拔出腰间弯刀。
“我虽一匹夫，可守卫疆土之信仰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故，在此立下血誓，终有一日血溅河山，杀的鞑靼不剩一人！”
人群前方。
贾珀脸上青筋暴起，咆哮出声。
动作越来越快。
忽里木活了这么多年，南征北战，天生神力，天赋异禀，这些形容词加在身上一点都不为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贾珀这般，给他造成如此巨大无力感的。
不提武功胜负，单说面对红衣青年时，忽里木甚至没有出手的勇气。
一手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
这画面深深印在脑海中。
……
与此同时。
十万骑兵，伤的伤，残的残，袁左宗寒枪点地，直视忽里木，淡然出声：“下马，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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