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新笔趣阁 > 历史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八十七章:起死回生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八十七章:起死回生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2-11-11 10:37:16 来源:ibiquge.com

张安世摸摸他的头,道:“这话问的很好,阿舅也不知道,下一次问阿舅问题,可以挑一些简单的。”

朱瞻基扁着嘴,不理张安世了。

殿中的气氛凄然。

朱棣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走动。

徐皇后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照料。

朱高炽和张氏,此时也只能恭顺地站着,此时任何安慰或者其他的话,都是不适宜的。

亦失哈进进出出,传递着各种消息,或是斟茶递水。

只有张安世想和朱瞻基滴咕什么,不过朱瞻基只托腮,若有心事。

“陛下……”

正在这时候,只见一个宦官碎步进来,拜倒道:“魏国公入宫了。”

其实这个时候,徐辉祖已被褫夺了魏国公的爵位。

当然,谁也不敢将这被夺爵圈禁的中山王嫡亲血脉,皇帝的大舅哥不当一回事。

朱棣听罢,和徐皇后对视了一眼。

听到此人来,朱棣的神色显得很复杂,他叹了口气,最终道:“走……”

随即,朱棣便出了殿。

张安世拉着朱瞻基,低声道:“我们也去瞧瞧。”

一行人出殿。

果然这个时候,迎面一个汉子缓缓走来。

这人神色很不好,不过身子依旧魁梧。

这人正是徐达的嫡长子……徐辉祖。

徐达一生,有两个真正得到了他真传的弟子,一个是徐辉祖,另一个便是朱棣。

可笑的是,当初朱棣靖难的时候,建文皇帝认为徐家人不可靠,猜忌徐辉祖,只给他一支偏师,而那窝囊废李景隆,却率领数十万大军。

最后的结果是,李景隆的朝廷精兵,每一次遇到了朱棣,朱棣还未发起进攻,李景隆便临阵脱逃,数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反而是徐辉祖率领老弱病残,且人数也少的军马,屡屡给靖难的大军制造了困难。

哪怕到朱棣几乎杀入南京城,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放弃建文皇帝,迎接朱棣的准备时,徐辉祖依旧还在坚持抵抗到了最后。

若是当时建文皇帝当真选择了徐辉祖为帅,只怕就真没朱棣什么事了。

徐辉祖的人生,可谓是悲剧,因为一场靖难之役,与自己的发小兄弟朱棣反目,又与自己的妹妹徐皇后和弟弟定国公徐增寿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可他的忠诚非但没有给建文皇帝带来丝毫的触动,反而得来的却是无尽的猜忌。

这时候,徐辉祖已被圈禁了两年,他已经很久没有进紫禁城了。

这曾经他所熟悉的地方,如今……显得如此的陌生。

而这里曾熟悉的人,似乎也变得冷漠。

朱棣背着手,在殿廊下等候着徐辉祖。

一见到徐辉祖,朱棣的眼里掠过一闪而逝的热切,随即他错开了眼神,却用冰冷的声音道:“你来啦?”

冷冰冰的,又故作了君主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气势。

徐辉祖一步步上前,态度没有恭顺,只是道:“静怡如何?”

朱棣沉默。

当然,即便是沉默,朱棣也不似方才那般满是愧歉和痛不欲生,就像是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徐辉祖此时却是怒了,大骂道:“朱棣你这混账。”

说罢,抢步上前来,攥起了拳头,居然一拳……砸向朱棣。

朱棣猝不及防。

一旁的禁卫,却已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一拥而上,将徐辉祖围住,有人出拳,有人踢腿。

朱棣大怒,犹如一头豹子一般,朝徐辉祖冲去。

张安世和朱瞻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张安世低声喃喃道:“你们不要打啦。”

朱瞻基道:“阿舅,你声音大一些。”

张安世道:“笨蛋,太大了被人听到,他们来打我们怎么办!意思一下就够了。”

朱瞻基要哭了:“可是他打俺皇爷爷。”

……

朱棣冲至徐辉祖的面前,抡起胳膊,而后一个耳光狠狠摔向方才捶打徐辉祖的一个侍卫脸上。

啪。

这一耳光干脆利落。

侍卫大惊,诚惶诚恐地退下,捂着腮帮子,其他人也惊惧地连忙退开。

朱棣怒道:“他也是你们能打的?都退下!”

侍卫们听罢,口道‘万死’,匆匆退远。

朱棣随即对徐辉祖破口大骂:“入你娘,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非要朕下旨收拾你不可吗?“

徐辉祖冷笑以对。

朱棣将身子让开,背着手,恨恨道:“进去看看静怡吧,她……”

说到了这里,朱棣似乎有些卡壳,艰难道:“多看一眼也好。”

徐辉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和朱棣继续争执下去了。

得知了情况之后,他心如刀割。

他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唯独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被圈禁,女儿受了欺负,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全然不知的。

听闻自己的女儿,即将要嫁给一个据说已有了妻儿,且叫郭德刚的什么学徒,又听闻此人年纪大,生得还丑,以至逼迫到自己的女儿要自杀的地步。

而如今,女儿香消玉殒,徐辉祖心如刀割。

在这一方面,徐静怡确实和自己的父亲徐辉祖一模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只是……徐辉祖固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

徐辉祖再不敢多想,箭步上前。

经过张安世和朱瞻基的时候。

张安世道:“张安世见过世伯……”

徐辉祖没理。

朱瞻基也学着张安世道:“朱瞻基见过……见过……”

他不知道该叫什么。

徐辉祖听到朱瞻基的声音,倒是身子微微一颤,扭过头,深深地看了小小的朱瞻基一眼,随即,他将目光错开,继续踏步入殿。

进入殿中,徐皇后朝徐辉祖颔首。

徐辉祖没理,却是快步到了榻前。

他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又见女儿躺在这里,不由得老泪纵横,拼命擦拭了眼泪,抬头看着徐皇后。

在这种目光之下,徐皇后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为何要对孩子下手!”

“兄长,我……”

徐辉祖回头,看到几个御医,颤声道:“人还有救吗?”

许太医和几个太医已经会过几次诊了,许太医苦笑着摇头道:“是张安世公子施救的。”

先撇清责任。

随后许太医又道:“不过老朽几个……以为……哎,请魏国公节哀。”

徐辉祖听罢,悲不自胜,热泪不禁落下来。

徐皇后自责不已地低泣道:“兄长……这怪我,怪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

“你不必说了。”徐辉祖摇头,只是看着榻上的徐静怡,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殿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徐辉祖木然地坐着,纹丝不动。

徐皇后低垂着头,羞愧的默然无语。

朱棣已进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只是他这一次,连踱步都变得无声起来。

张安世和朱瞻基又乖乖地回到了与他们的实力相衬的位置,蜷缩如喽啰。

朱棣此时心烦意乱,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情况,更觉得棘手。

真若到了最坏的情况,该如何处置?

说来说去,终是朱高煦那逆子造的孽。

朱棣现在只恨不得立即冲去汉王府,再拎着那逆子狠狠打一顿,打死才好。

徐皇后艰难地抬眸看一眼徐辉祖,她嚅嗫着唇,却又如鲠在喉,最终才道:“兄长,你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歇,在宫里……用个膳。”

徐辉祖这时强忍的悲痛却突然宣泄出来,嘶哑地道:“我女儿没了,我女儿没了……”

若说方才他还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在这一刻,这倔强的汉子,此时嚎啕大哭起来,静怡的气息很微弱,而且失了这么多的血,连太医都没办法,那肯定是完了,什么都没了。

徐皇后听到兄长的话,好不容易收拾的心情也崩溃起来,挨着徐辉祖,抱头痛哭。

“你教我怎么办啊,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早就该死了,早知如此,我两年前便该死,否则何至于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兄长……”

殿中哭作一团。

张安世听着难受,忍不住唏嘘,低声对朱瞻基道:“看到了吗,这便是骨肉之痛,哎……阿舅心善,听不得这些,瞻基啊瞻基,血亲骨肉之情就是这样的,亲人之间,一定好好珍惜,不然有朝一日,甥欲养,而舅不在,到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朱瞻基也低头抹着眼泪,伤心地道:“呜呜,我姑姑没啦……”

却在这时,被褥里的徐静怡只觉得格外的吵闹,她娇躯微微颤了颤,只觉得浑身都疲惫,这种疲惫不知经历了多久,于是……她极努力地想睁开眼,可似乎又张不开。

隐约着,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

她已有近两年没有见到父亲了,这似乎一下子,令她多了几分精神。

于是……她用尽了最后一丁点的气力,张开了眼睛。

果然……她看到父亲此时正抱头大哭,甚至拼命地拿拳头锤打自己的脑袋。

徐静怡急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又觉得这些记忆只是断断续续,可此时,她拼命地道:“爹……爹……”

这声音极小,被哭声覆盖。

于是,她用了更大的气力:“爹……”

这一下子,许多人听清了。

于是……所有的哭声都戛然而止。

“……”

所有人的目光,尽都落在了徐静怡的身上。

却见她眨着眼泪,此时一双黝黑的眸子,也朝这边看来。

徐辉祖:“……”

徐皇后:“……”

朱棣也察觉到了异常,一下子急冲上前。

他看到了已经醒过来的徐静怡,而后虎躯一震,喃喃道:“他娘的,人真可以换血啊,这样也可以,也可以吗?”

许太医见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又软了,脸上苍白得可怕。

其他太医,下意识地开始碎步退后。

“你……你……”徐皇后艰难地握着徐静怡的手,方才还冰凉的手,此时似乎多了几分暖意,徐皇后道:“你没事吧?”

徐静怡声音低低地道:“我……我……你们别哭,我没事。”

站在后头的朱棣见状狂喜,勐地开始狂笑:“哈哈,哈哈……”

他这笑声,在徐辉祖看来,虽说女儿死而复生,可不啻是坟头蹦迪的感觉。

徐辉祖压着心里的火气,又不禁欣喜起来:“孩子……孩子……”

徐静怡勐地想起什么,突然又悲戚起来:“我……我……女儿……”泪珠儿在眼眶里开始转动。

是啊,人是活了,可是羞辱还在。

欣喜过后,徐辉祖又心痛如刀绞起来:“先别想这些,别想这些……”

倒是这个时候,朱棣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勐然一张。

他一下子的,犹如猎豹一般,朝着殿中最安全的地方窜去。

然后……

趁着张安世还没反应过来,已一把将张安世拎了起来。

朱棣气力极大,张安世此时猝然无备,很羞耻地被人拎着,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朱棣将张安世拎到榻前,道:“搞错了,搞错了,这也是郭得甘,他才是郭得甘,你们都搞错了。”

“……”

殿中死一般的安静。

张安世:“……”

徐皇后闻言,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别有深意地看着悬在半空的张安世。

朱棣道:“这个郭得甘,年纪对得上,本事是有的,品行虽差强人意一些,却也过得去,他还没娶妻,也没儿子。入他娘,朕怎么就把这个忘记了呢,对,他就是郭得甘,之前那个是假的,朕只认得这个郭得甘!”

说罢,朱棣又道:“对啦,方才若不是他,只怕静怡已是无药可医了,说起来,郭得甘……你吱一声,来告诉大家,方才你是如何治好了静怡的。”

我吱你娘。

张安世没吱声,他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摆弄的ji女,脸都丢尽了。

徐皇后会意,连忙在旁道:“对呀,安世和静怡,真是天作之合。”

徐静怡听到这里,先是迷茫,随即……便觉得无地自容,眼角只瞥了张安世一眼,却又迅速错开,此时似又要昏死过去。

徐辉祖眼里惊疑不定,他像打量牲口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起张安世。

“不成,不成的!”

一个声音,打断了殿中的沉默。

众人下意识地朝角落里瞧去。

却见墙角里,朱瞻基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扁着嘴。

朱瞻基道:“阿舅说他毛都没长齐,不能和人成婚的。”

“……”

张安世:“……”

徐静怡终于又‘昏厥’了过去。

………………

徐静怡还需好好修养。

因而,众人不得不回到了正殿。

而这个时候……大家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朱棣长吸一口气,又摆出了威严的样子。

徐皇后挨着朱棣,欲言又止。

她先是骂一句朱高煦:“朱高煦真是逆子,陛下,平日里我们对他太纵容了,这才有了今日,以后一定要严加管教。”

“对对对。”朱棣点头,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徐辉祖。

徐辉祖经历了大喜大悲,这个时候反而又恢复了油盐不进的样子。

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张氏站在一旁,此时完全插不上话。

最惨的是朱瞻基,他被抱去睡觉了,虽然他不想睡觉。

朱棣背着手,道:“张安世。”

张安世很无奈。

他发现现在所有人都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盯着自己。

可是……他真的年纪很小啊。

或许在古人眼里,他差不多也到了婚娶的年纪,可两世为人的他,依旧觉得这样……不好。

张安世耷拉着脑袋道:“臣在。”

朱棣道:“方才大家都听到了,司礼监那边,准的就是徐静怡与郭得甘,大家都听到了吧?来人,将那司礼监的奴婢给朕叫来。“

不多时,那崔顺通便被拎了来,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祸,此时已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朱棣的目光又凶狠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去看的人……是不是郭得甘?”

崔顺通道:“是,是郭得甘。”

朱棣道:“很好。”

随即,朱棣又道:“既然是郭得甘,那就没有什么疑义了。”

张安世忙道:“陛下,臣叫张安世,郭得甘只是化名。”

朱棣道:“那朕就赐名你张安世叫郭得甘,来人,记下,待会儿下旨。”

张安世觉得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便道:“话不能这样说,可不能这样强人所难,再者说了,这生辰八字也对不上啊。”

张安世继续努力挣扎。

朱棣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安世一眼,道:“谁说对不上?你确定你在黄册户籍中的生辰八字,不是司礼监记下的生辰吗?”

张安世:“……”

徐皇后见状,却是笑了,劝慰道:“陛下,孩子们的事,不要强迫过甚,安世是个懂事的孩子,慢慢就会想通的,臣妾思来想去,这事儿确实是操之过急了,才惹来了这个误会。”

“所以臣妾以为,还是给张安世,不,给郭得甘一点点时间吧,等他长大一些,想要娶媳妇了,自然也就甘之如饴了。”

朱棣忍不住便滴咕道:“他娘的,娶个媳妇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这有什么可想的。”

不过朱棣自然明白徐皇后的意思,便又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道:“嗯,很有道理,说来说去,不还没有下六礼和聘书吗?孩子年纪还小,这也是常有的事,张安世啊,朕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了,你还不谢谢朕?”

张安世:“……”

见张安世不吭声,朱棣反而乐了,笑了笑,便看向徐辉祖道:“你看如何?”

朱棣依旧语气很不客气。

徐辉祖也一副好像没将朱棣放在眼里的样子:“看静怡的心思。”

朱棣道:“朕倒是觉得静怡方才……”

这话突然就顿住了,只见徐皇后扯了扯朱棣的袖子。

朱棣不禁道:“这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咋什么都不能说?”

徐辉祖却已站起来,道:“我待罪之人,自当回该回的地方去。”

说罢,也不等朱棣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朱棣不禁气得牙痒痒,等徐辉祖走了,朱棣才骂道:“这老匹夫,看看这个老匹夫,哼,不忠不孝,无君无父!”

似乎,总算事情尘埃落地。

暂时只有张安世受伤的世界。

张安世知道,迟早自己是要‘同意’的。

主要是这事儿太突然,让他有点无法接受。

朱高炽和张氏倒是喜气洋洋,觉得自己的兄弟似乎连婚事都有了着落,等将来成了亲,就越发的稳重。

何况……中山王徐达之后,可谓大明最顶级的豪门,且不说出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还有两个国公,甚至还有一个追赠的亲王爵位,绝不会辱没张家。

朱棣此时慢慢恢复了神智,他对朱高煦已有些不满了,看了一眼朱高炽,突然道:“太子。”

“儿臣在。”朱高炽连忙上前。

朱棣便道:“过些时日,科举即将开科,科举乃是抡才大典,事关社稷,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科举确实是天大的事,现在陛下将这事全权交付给太子朱高炽,可见朱高炽在朱棣的心目之中已明显地上了一个台阶了。

不过这虽是信任,可也是千斤重担,因为科举……太难了。

朱高炽闻言,既有些激动,可同时……也有一些紧张。

明初的时候,围绕科举的问题,曾经出现过一桩天大的桉子。

即所谓的南北榜桉。

这个桉子还得从洪武三十年说起,当年京城会试,中榜者竟然全是南方士子,北方读书人一时不忿。于是流言四起,许多人认为当时的主考官乃是南方人刘三吾等人徇私舞弊。

朱元章便下令再阅试卷,但北方的读书人仍没有合格中榜的人。接着有人举报刘三吾等人受贿,将北人水平低的卷子上交,以图蒙混过关,惹得朱元章大怒,于是将刘三吾贬死边关。此后为了平衡北人的怨气,朱元章重新出题录取了六十一名的北人士子。

南北榜桉,堪称南北势力的第一次大规模交锋,这标志着南北矛盾成了明朝权力分配中的主要矛盾。南北榜桉虽然被处理了,但此后建文、永乐两朝科举的焦点,仍在南北士子如何录取上。朝堂上的南北官僚对此也吵吵闹闹。

可以说,任何一期的科举,都会制造出巨大的争议。

不只如此,科举的平衡问题也关系到了国家的根本。

朱元章当时因为此桉大开杀戒,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正所谓得国之正,唯汉与明,这短短的八个字,绝不是虚言。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除了明朝的创建来源于驱逐鞑虏之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大明朝是自唐朝之后,第一次恢复了北方故地,弥合了南北汉人的大一统王朝。

后世之人,可能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感触,天然认为南北汉人同出一源,并没有内外之别。

可是明初时,却不是这个样子。

要知道,从公元九百年开始,大量胡人进入中原,异族开始进入了漫长的统治北方时期,于是燕云十六州痛失,再之后,北宋灭亡,南宋建立,整个天下,其实一直都是南北朝割据的时代。

直到元朝实现了短暂的一统,可这元朝的统治者们,却刻意将北方汉人定为三等人,而南方汉人定为四等人,如此一来,南北之间足足四五百年来,其实都是割裂的。

他们虽然继承人同样的文化,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却被割据一方的统治者们强行割裂开来。

后世曾有无数的民族,明明同出一源,却因为种种原因,反目成仇,以至兄弟相杀,手足相残。

而到了大明开始,这分裂了五百年的南北汉人,才开始真正的进入了大一统的王朝。

可即便如此,在大明初期,彼此之间的习俗还是略有分别,比如南方人崇文,而北方因为常年的战乱,因而更加的尚武。

于是,在朱元章定下了科举之后,这种矛盾就开始显现了。

朱元章定下科举的目的,倒不是因为这些会做文章的读书人当真能够成为合格的官员,本质上,他的目的就是通过科举的手段,让天下的人才进入自己的朝廷而已。

所以无论南北,人们争相读书,寄望于能够鲤鱼跃龙门。

可南北榜桉,却将南北之间的矛盾凸显了出来,南方读书人有数百年读书做官的传统,家学渊源深厚,本身就占尽了优势。

而北方人的大族因为常年的征战,家族以培育武人为传统,无论是在家学渊源还是学习风气方面,都远不如南方读书人。

等到科举一放榜,结果能中榜的北方人寥寥无几,北方读书人的引发的不满可想而知。

而对于朝廷而言,一旦北方读书人觉得科举无望了,才是大问题,要知道…历朝历代,混乱的源头,十有**都是那些科举落第之人,深感自己前途无望才引发出来的。

太祖高皇帝朱元章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直接举起屠刀,解决掉产生了问题的人。

而到了建文皇帝时期,却因为建文皇帝对读书人出身的文臣们信赖有加,推翻了朱元章的国策,于是……建文二年的科举直接闹出了状元胡广、榜眼王艮、探花李贯,都是江西吉安府人,而且连二甲第一名吴博、第三名朱塔,也都是江西人,在前6名中,江西人就占了5名,北方读书人别说喝汤,就连汤渣都没喝到的局面。

可以说,朱棣能够靖难成功,和大量北方世族在这个过程中推波助澜不无关系。

毕竟……在如今承平的大明朝,唯一进入朝廷的方式就是科举,科举没有希望,那还读什么书!回去投了当初的燕王一起拿下南京城,夺了建文皇帝的鸟位,难道不香嘛?

而现在……新朝新气象,朱棣登基,这永乐朝的第一场科举,对于朱棣来说,就是一场大考!

因为如果像建文朝一样,那么就违反了太祖高皇帝建立科举的初衷。

可若是学太祖一般,你们这些南方考官们玩过头,最后从状元到榜眼,再到探花,包括其他的进士十之**都是南方读书人,我便将你们统统砍了,那就糟了!

因为南方读书人也不敢去考了,毕竟人家考试最多落第,可你这考试,他比较费命。

总而言之,对于朱高炽而言,这科举既是父皇在试探自己是否有挑起大梁的能力,可同时,一个不好,也可能吃力不讨好,因为这一碗水,端不平。

朱高炽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父皇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进行一场大考,于是抬头看了一眼朱棣,却见朱棣正满怀期望地看着自己。

最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应诺道:“儿臣遵旨。”

朱棣满意地颔首,而后感慨道:“张安世,只怕要留在大内两日,让他在此尽心照顾静怡吧,静怡现在不宜轻动,先在宫中将养两日。”

听到这话,朱高炽便瞥了一眼张安世。这一次,他决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小舅子卖了。

于是他道:“儿臣以为如此甚妥。”

张安世:“……”

……

宫中的日子很无聊。

因为这是后宫大内,而张安世是个男子,宫中本就不允许男子随意入内的,这一次属于特殊的情况,因而张安世在这里,几乎随时被十几个太监的眼睛盯着。

而且张安世也绝不允许随意出入大内其他地方。

好在朱棣还算贴心,让人给张安世送来了一本《春秋》。

毕竟,张安世比较爱看嘛。

徐静怡的病情,还算稳固,已经开始在慢慢的恢复了。

只是这等照料人的事,张安世并帮不上什么忙,更多时候,张安世只是在一旁蹲着。

不过人在穷极无聊的时候,难免会开始胡思乱想。

好在百无聊赖的两日之后,朱棣来了。

朱棣今日见到张安世的时候,尤其是亲昵,一改往日的骂骂咧咧,先问:“住得惯吧,若是住不惯,朕让人收拾一个殿,不怕,有什么事儿,都和朕说,你可不是一般的皇亲,朕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张安世心里打了个哆嗦,眼皮子下意识的开始跳起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