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新笔趣阁 > 历史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一百章:加官进爵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一百章:加官进爵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2-11-11 10:37:16 来源:ibiquge.com

朱勇和张軏几个有时很难理解,为啥大哥总是有圣旨来,似乎比他们的父辈更得圣恩。

这唯一的解释,看来也只有他就是大哥了。

此时,那宦官笑了笑,随即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成山卫一战,斩贼千余,俘获无数,朕欣闻此战果,心甚慰,此战首功者张安世也……”

“即赐张安世食户一千,世镇栖霞寺渡口,赐田三万亩,钦哉。”

张安世听的发懵。

食户?

大明确实有食户的赏赐,比如明初第一开国功臣李善长就曾令其择齐户三万人。

也就是让李善长自己选择山东的三万农户来供养他。

不过李善长果断地拒绝了。

此后,许多的功臣也都有样学样,对于食户都断然拒绝。

真正落实了食户制度的,多为各地的宗王。

当然,若只是赐予食户一千人,张安世大抵会觉得这赏赐了一个寂寞,到时候还不是要拒绝的吗?

可接下来的旨意就很蹊跷了,竟是世镇栖霞寺渡口,赐田三万亩。

张安世如今对于大明的情况,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听说过世镇云南的,也听说过世镇贵州的,到了大明的京城北迁之后,还有世镇南京。

毕竟这些地方,要嘛是还未巩固的边疆,要嘛就是重要的中枢之地,朝廷必须让勋臣们镇守于各方,以防生变。

可世镇栖霞是什么鬼?

那地方就巴掌大。

至于赐田三万亩,相当于是附带的赏赐。

总而言之,张安世觉得糟心。

原本这个时候,他该断然拒绝赐食户一千的。

现在连这一道程序也省了。

最重要的是,把他安排在南京附近最大的渡口,这不是摆明着,教他壮大兄弟船业吗?他这是给陛下这大股东打工啊。

于是当下接旨,谢了恩典。

随即,送了那宦官回去复命。

朱勇和张軏二人便围拢了来:“大哥,大哥……”

张安世只是道:“好好去看着顾兴祖,不要多事,明日随我去栖霞,咱们干大事业。”

“好。”

…………

“陛下,张安世接旨了。”

朱棣正提着朱笔,处置着送来的奏疏,眼睛没抬,只嗯了一声,信口道:“没有拒绝食户?”

“没有。”

朱棣道:“国朝数十年来,所有功勋之臣,都拒绝食户的。”

“这……奴婢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那张安世……不知这些规矩吧。”

朱棣道:“知道了,下去吧。”

…………

张安世来到了栖霞渡口。

身后三凶各自背着包袱。

抵达了这里,张安世才知道,为啥这里会有三万亩地,再加上有食户一千了。

这不都是从沈家庄里抄来的吗?

那些土地,就是沈家的土地。

所谓食户,就是沈家的佃农。

紧接着,张安世便来到了沈家庄,这里还有当初被炸掉了半边的痕迹。

如此巨大的庄子,随着爆炸,再加上沈家原主人们的获罪,已是一片萧索。

随即传出张安世的嚎叫:“天哪,我真傻!我单知道当初炸的是沈家庄,图了个痛快。没想到这庄子最后会被陛下赐给俺,当初等于炸了我自己的庄子,我太糊涂啦,我当初还乐了好几天呢!”

朱勇和张軏纷纷上前安慰张安世:“哥,大气一些,也没啥。”

张安世心疼地道:“炸的又不是你们家,炸的是我的庄子,我的!”

丘松吸吸鼻子,道:“炸成了这样,也不能住人了,要不,把另外半边也炸了吧。”

张安世觉得天旋地转,好端端的一个大宅子,此时栖霞虽只算城郊,可毕竟还靠着南京城,这可是比邻京城,天子脚下的这样一个大宅子啊。要重修起来,需要费多少钱?

“哎……”张安世叹了口气道:“福祸难料,人生无常,兄弟们不必惭愧,我受得住。”

朱勇和张軏都羞愧得低下头,这宅子炸的时候,他们也有一份。

很快,本地的地保便来了,上前行礼。

张安世当头就问道:“我的食户都在何处?”

地保道:“都在周遭的两个村落里,一个姓宋,一个姓杨。总计一千三百二十一户,丁口两千三百二十五。”

张安世满意地点点头:“待会儿召集他们领头的几个耆老来,我要训话。”

地保连连点头。

张安世又道:“我奉旨世镇于此,以后我们张家,就世世代代在此安身立命啦,我来问你,这栖霞附近,谁的名头最响?”

地保立马就道:“当然是伯爷您。”

张安世直接一脚飞踹过去,骂道:“我问的是除了我以外,谁在这儿名声最大,最凶。”

“有个诨号叫震天虎的,乃此地远近闻名的泼皮,人人怕他。”

张安世大笑:“这名儿比咱们还凶,就他啦,兄弟们,给我去抓人。”

这渡口还是挺热闹的,毕竟紧邻长江和九乡河,因此,除了码头,还林立着些许的商铺。

不久之后,集市里传出了哐当哐当的锣响。

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来看。

很快,便见朱勇扯着一个赤身的汉子来。

众人细看这汉子,身躯一震,竟是震天虎。

震天虎可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本来每日清晨,都先去茶肆里喝茶,而后再带兄弟,在这渡口和集市里晃荡,凡有人敢多看他几眼的,他便上去,无事也要惹出事来。到了晚上,他便招揽人聚赌,也挣了不小的家业。

谁晓得今日喝茶,便被两个少年直接从茶肆里拖拽出来,他的几个伙计想要阻拦,甚至拿出了匕首,谁晓得对方更狠,直接抽出一口刀,当面就砍翻了两个,那二人躺在地上嗷嗷叫。

震天虎口里气咻咻地大呼:“是谁敢绑俺,有本事报一报自己的名号出来。”

此时,这里聚的人越来越多。

随即,张安世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靠近他,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入你娘,在我面前,还敢放肆!”

震天虎被打的眼冒金星,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少年,又羞又怒:“待俺兄弟来了……保准教你们……”

话还没说完,张安世直接抬腿便踹他的下档。

可怜这震天虎被气力更大的朱勇和张軏死死按着,动弹不得,张安世这一脚踹的不偏不倚。

于是,震天虎啊呀一声,发出嚎叫。

“你……你敢如此……”

张安世笑呵呵地道:“听闻你还开赌坊?”

震天虎痛得额头冒汗,却咬牙忍着,毕竟是街面上混的,嘴硬得很,他吼叫道:“又如何?”

张安世手指着远处方向:“你家赌坊在那儿吧?”

震天虎咬牙道:“有本事敢让俺去赌坊叫人吗?”

张安世嘲讽地看着他道:“不必啦。你已经没有赌坊了,你家没啦。”

正说着……

远处,轰隆一声,火光冲天。

围看的商户和百姓一看,却见赌坊的方向已是浓烟滚滚。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骇然。

这震天虎在这栖霞渡口人见人怕,人人畏之如虎,谁晓得……今日竟连巢穴都炸了。

张安世趁着震天虎惊得愣神的功夫,又甩给他一个耳光。

啪……

张安世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震天虎这时要昏厥过去,混了大半辈子,几乎所有的财富都在那赌坊,谁晓得……一下子给炸了。

只见张安世道:“我们是京城三凶,听说在栖霞,你们比我们还凶,今日便来看看。来,兄弟们,对付这样的恶霸不必讲道义,给我一起上。”

张軏和朱勇立马就将他按在了地上,拼命捶打。

张安世道:“不要打他身子,打他的脸,把他脸给我打烂为止!”

于是张軏腿跪在震天虎的脖子上,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拼命扇打震天虎的脸。

震天虎嚎叫:“饶命啊,饶命啊,京城三凶爷爷……”

可惜,没人理睬他。

商户和百姓们看的骇然,这渡口早就听说过京城三凶的凶名了,听说连沈家庄都炸了,今日更见从前不可一世的震天虎被这般羞辱似的殴打,更是惊骇莫名。

张安世背着手,道:“都看见了吗?什么震天虎,混江龙,从今儿起,在这渡口,只有我们京城三凶,谁敢不服,或者谁敢在此地效仿这震天虎,我炸了他的宅子,杀他全家。”

顿了一下,张安世继续道:“我京城三凶在此,只立一个规矩,那就是所有人都他娘的要给我老实本分,别以为在这渡口,有什么三教九流,就可以放肆,只要在这地界里,你爷爷便是应天府尹也得给我趴着,如若不然,这震天虎就是先例。”

商户和围看的百姓们大气不敢出。

他们没见过比震天虎更凶的存在。

可怜这震天虎,脑袋被打成了猪头。

随即,张安世让人在这街口架起了一个十字的木架子,教人将震天虎绑上去暴晒,又在他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京城三兄来此一游。”

一切搞定,张安世拍拍手,看看自己的杰作,这时候张安世不得不佩服自己,京城三兄替天行道可还行。

这时候,渡口上上下下的人,已是战战兢兢了。

张安世道:“这狗东西还敢自称自己是虎,可见一定是坏人,在此暴晒三日,若是能活,便饶他一命,若是死了,那死便死了。所有赊欠此人赌坊账的人,统统免偿!”

黄赌毒是不分家的。

似震天虎这样的人,最擅长干的事便是吸引人来赌,而后放贷,此后再教人拿妻女出来抵债。

这赌被人称之为怡情,可实际上,陷进去的人,又有几个人把持的住呢,时间一久,难免被灭门破家。

如今直接免债,许多人倒吸一口气!好家伙,眼前这几个少年,不但是狠人,这一条倒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命。

只见张安世又道:“以后在这地界,谁要还敢催还赌债,教人告诉我,这一次我们三凶手段算轻的,下一次就没这样客气啦。”

过一会儿,地保领着食户之中的一些耆老来,这些人都在村中或者族中颇有声誉的。

原先这些人多为沈家佃户,如今忐忑来见。

张安世看他们一眼,背着手,当众道:“陛下赐我土地三万亩,尔等两族有一千三百二十一户吧?”

为首一个叫宋琏,似乎是个老秀才,不过他是元朝的秀才,大明没承认。

于是他便跟着沈家人混,负责帮助沈家管理田庄。

此时听说来了新主人,这宋琏倒是很高兴,自己又可以管事了。

他文绉绉地向张安世行礼:“正是。”

张安世道:“你们这些人,都晓得丈量土地吗?”

“来此的都是耆老,颇有一些威望,也精通算学。”

张安世道:“好得很,那么就你们这些人负责丈量土地,这三万亩地,均分为一千三百二十一份,分发下去,予人耕种,我不收佃租,只要缴我每年一成的收成当做食赋即可。这些地……以后就算是大家伙的。”

宋琏一听,顿时震惊。

只收食赋……而且是照例收一成,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就等于户户得二十多亩地了?

于是,这宋琏的心思活络开了,这事儿交给他来办,那再好不过了,他笑嘻嘻地道:“小的一定办妥当。”

张安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宋琏一眼,森森然地道:“你不会趁着分地的时候,贪墨吧?”

“不,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欺我京城三凶,不然,就如这沈家庄还有这震天虎一样,杀你全家。”

听到这,宋琏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木架子上的震天虎,心里猛然大骇。

而张安世则又道:“你们分好了一千三百二十一份之后,先让别人挑选田地,等大家将地都选好了,你们这些丈量土地的再选最后的地,就这样,有没有意见。”

宋琏:“……”

这一下子,算是堵死了宋琏所有的可操作空间了。

可这时候,他哪里还敢说不。

张安世道:“既然知道了,就给我滚,我是大儒,倒还好,可俺兄弟脾气比较坏,别在此碍眼。”

宋琏麻溜地带着一群耆老跑了。

这附近的百姓听了,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好事,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哪有连佃租都不收的……

张安世便又道:“从今往后,这里姓张了,规规矩矩的,便有肉吃,不听规矩,敢在这儿捣乱的,我便教你们知道死字怎么写,走!”

京城三凶,四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扬长而去。

只是栖霞所发生的事,且引来了许多的议论。

这事儿可不小,炸人赌坊,杀人,分地一气呵成。

满京城上下,私下里,都议论开了。

附近的佃户,只恨自己不是张家食户。

一些士绅听了,只是冷笑。

应天府那儿,给霸天虎收了尸。

霸天虎终究没有熬过三日,如今成了虫。

原本在此盘踞的泼皮,一哄而散。

应天府尹上了一道奏疏,表达了对栖霞渡口的担忧。

朱棣接到了奏疏,看着又是爆炸,又是杀人,不禁皱眉:“京城三凶,又干这些事了。朕恨不得将那三个混账永远关在刑部大牢里。”

“陛下,听说群情汹汹。”亦失哈道:“百官们闹的比较凶,上元县县令周康还说要请辞。”

这栖霞渡口,隶属于上元县,而上元县县令的官声,朱棣听说不错,是个敦厚的长者。

朱棣却只是道:“嗯,朕知道了。”

亦失哈不做声了。

朱棣却道:“你有话说?”

“奴婢在想,陛下让张安世镇栖霞渡口,或许……未必对张安世有好处。此地隶属京县辖下,许多人盯着,这不啻是令张安世得罪百官。陛下爱护张安世的话,可以令他在军中行事。”

朱棣笑了笑,带着几许神秘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渡口是个好东西,以后你会懂。”

亦失哈道:“陛下圣明,既已有深意,那么就是奴婢多嘴了。”

朱棣则是话锋一转,道:“科举之事,太子那儿,预备得如何了?”

“太子殿下殚精竭虑,一直处置的极妥当。”

朱棣道:“你不必为他说话,到时闹出事来,教你如何收场。”

亦失哈便忙拜下,道:“其实……其实……确实争议不小,现如今,举人们议论纷纷,外头都是流言,南北的举人……不少都……都有非议,奴婢担心,等榜一放,怕又要出事。”

朱棣颔首:“静观其变吧。”

朱棣倒是此时想看看朱高炽的应变能力,能否果断。

亦失哈干笑道:“听闻,国子学正义堂的监生也报考了。”

“那个……那个……”

“对,正是那顾成之孙。”

朱棣听罢,大笑:“哈哈……这他娘的……也成吗?”

“是可以的,监生本就与举人功名相当,只是正义堂……从未有人参加过考试罢了。”

朱棣又笑:“倒是其志可嘉。”

见皇帝乐了,亦失哈也跟着乐。

…………

顾兴祖所作的文章,其实已经越来越难了。

尤其是各种眼花缭乱的截题,几乎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学习是痛苦的。

可是当一个人……学习到了废寝忘食,甚至是麻木的地步。

顾兴祖已经开始渐渐尝到了一些甜头了。

所谓苦尽甘来,便是这个道理。

当一个人将八股的各种做题法熟谙于心,又将四书五经,还有朱熹的集注,背的滚瓜烂熟。

还每日作着各种的截题,顾兴祖居然开始滋生出了某些奇怪的爽感。

“痛快,痛快,我又写完了一篇,哈哈……”顾兴祖发狂大笑。

以至于守着他的张軏,眼睛有点直。

“这一题,还是有些容易了,不过我这文章,破的还差一点火候,以至于承题的时候……有些难以为继,这样容易的题,我竟还无法随心所欲……”

他自责。

可随即又抖擞精神道:“我再做一篇吧,将两篇对照一下,看看哪一篇好。”

张軏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顾兴祖却不理会张軏,继续挥毫泼墨。

几个月的封闭训练,最重要的是让顾兴祖完全抛开了外界的干扰。

这几个月很长很长,以至于顾兴祖都忘掉了外头的世界,在他现在的小世界里,只剩下了读书,做文章。

在经历过痛苦煎熬之后,现在的他,对于这些枯燥和煎熬已经滋生了免疫力。

人嘛,总是擅长于苦中作乐。

紧接着,朝廷开始放出了恩科的榜文,科举的日期也已选定。

这是无数聚集于京城的举人们普天同庆的日子,三年之期,到了。

可这对顾兴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他依旧还在作文章,偶尔挨揍。

到了距离会试最后一日的时候,张安世居然心善起来,放了顾兴祖一日的假。

顾兴祖回了家。

而此时,顾成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心疼地抱了又抱之后,道:”读书一定很辛苦吧,孙儿啊,今日阿爷带你去玩玩,你想玩什么?“

顾兴祖却是摇摇头道:”我还有一道题没破,此题太难,我不想玩,不破此题,我睡不着。”

顾成顿时身躯一震,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认得这个孙儿了。

“那……那你想吃啥?”

“吃什么都可以……”顾兴祖随口道。

说着,他便一溜烟地回到自己在家里的书斋,开始苦思冥想。

题目太难了,难到了杨士奇都觉得自己眼睛会瞎的地步。

因为科举根本不可能出这样的题,所以杨士奇觉得是在做无用功。

可顾兴祖却依旧心心念念。

他已经习惯了做题。

甚至感受到了做题的乐趣。

这一道题,号称是三截题。

也就是说,是从四书五经里摘抄出来的三个词,组合起来。

就好像后世的作文一样,一般的作文是我的爸爸。

可如果题目变成‘爸爸飞机吃席’呢?

可怕的是,这样的题,你还要符合科举所需的宗旨,你得将三者结合起来,最终写出一篇满纸仁义道德的文章。

并且要求八百字内,一个字不能多,一个字不能少。

杨士奇一度怀疑,张安世是个变态,只是暂时没找到证据。

可顾兴祖……现在却依旧在苦思冥想。

顾成不敢去打扰顾兴祖。

只是这镇守贵族,上马管兵,下马驭民的一员勋臣,此时却蹲在了书斋外的台阶上。

夜深了,看着书斋里的灯火通明。

他忍不住唏嘘感慨,那张安世实在啊,俺孙儿交给他,当真放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孙儿……好像有点刻苦得过头了。

子夜时分,蹲在外头的顾成开始犯困打盹儿。

猛地,书斋里传出了嚎哭声。

顾成打了个激灵,连忙冲了进去:”孙儿,孙儿咋了。“

“阿爷,我完啦,我完了。”顾兴祖伏在案牍上嚎啕大哭。

看孙儿哭的如此伤心,顾成慌道:“咋了,咋的完啦?”

顾兴祖泪流满面地道:“这个题,俺破不出,俺想破了脑袋,俺此前破过一次,可强差人意……再写不出更好的文章了。”

“哎……”顾成总算放下了心,摸摸他的脑袋,慈爱地道:“哎,咱们顾家,又不是那些读书人家,差不多得了。”

他顿了顿,欣慰地接着道:“阿爷晓得你努力了,便足够了,你有这样的心,阿爷便是现在死了,心里也知足了。至于作文章,那是秀才们干的事,他们可厉害了呢,咱们顾家祖宗十八代,也没出一个秀才,你怎么能做出文章来?”

“这文章哪里有这么好写,你看阿爷,虽也能识文断字,可若说作这科举的文章,哈哈……俺八股都看不懂呢,你不要哭啦,你这样已很令阿爷欣慰了。”

顾兴祖却是如拨浪鼓地摇头:“俺……俺读不进书,俺……俺……对不起博士,博士要打的。”

顾成便又安慰他:“孙儿,没关系的,尽力了就好了,早些睡吧,不要熬坏了身体。”

顾兴祖收了泪,还在抽搐,却道:“对啦,明日还要去考试,俺要去睡了!可俺太惭愧了,做不出文章……”

他口里喃喃念。

顾成叹息:“俺们顾家,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嘛,祖宗十八代的事,阿爷还不清楚吗?那科举……张博士只是随意让你考一考,你别放在心上。”

当夜,顾兴祖睡下。

顾成却是睡不着,辗转难眠。

到了次日清早。

门子匆匆而来,先叫醒顾兴祖,说是张博士几个在外头等着。

顾兴祖忙起身,预备考篮和考试的名帖。

顾成也起来了,可一溜烟,就见自己的孙儿跑了。

顾兴祖登上了车,张安世几个都挤在车厢里。

张安世大叫一声:“今日我立个规矩,在考试结束之前,谁也不许打顾兴祖,尤其是不要拍他脑袋,这话我说的。”

张軏本来要弹一下顾兴祖的脑壳,此时在张安世凶狠的目光下,忙将手缩了回去。

张安世则是拍拍顾兴祖的肩道:“好好考,我们支持你。”

顾兴祖惭愧地道:“我怕考得不好,昨夜……昨夜我文章没写好。”

张安世便骂道:“你看看这三凶,大字不识几个,不也厚着脸皮活在世上吗?你要振作起来,相信我,那些读书人……他们懂个屁科举和八股,你一定可以的。”

顾兴祖只好点头。

考场便在贡院。

经历了搜身,查验身份等等程序,顾兴祖随着人流,进入了考场。

坐在了考棚里,他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日未破之题。

科举要考三日……

主考官解缙等人已经就位,随着一声炮响。

紧接着,文吏举着题牌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考棚。

题目出来了。

“为政以德”!

顾兴祖不禁瞠目结舌地看着考题。

这题……真和‘我的爸爸’没有任何分别了。

以至于顾兴祖有点懵。

他已经忘了,作这么容易的题,是在什么时候了。

就这……

拿这个来糊弄俺?

顾兴祖稳稳地端着着,立马动手磨墨。

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至少在他那个小环境里,这样的题,属于初学者的范畴。

最低难度也是截题。

“我要不要去告诉一下考官,这题太容易了,会显不出真本事?”顾兴祖心里想着。

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不惹事。

也罢,做了题赶紧回吧,俺还要赶着回去将昨日的那题破完呢!

一连三日,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考试结束。

所有的考生一窝蜂地出了考场。

虽然三日考试考的内容不同,可实际上,此时的考试已是一篇八股定终身了。

所以几乎所有的考生一身酸臭,却都在议论着今年八股的文章。

“此题真没想到,万万不曾想那解学士竟出如此难题,哎……这为政以德……太难啦。”

又有人摇头晃脑地道:“我对此题……倒是有一些把握,只是……一时没想出这是出自论语的哪一篇,等想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糊涂地写了一篇文章,只怕今次也要折戟沉沙了。”

当然,也有一些颇有把握的。

几个江西的考生聚在一起,这几个都是意气风发。

为首一人,乃是曾棨,曾棨也是江西吉水县人,一直都是吉水才子。

众所周知,当你是吉水县才子的时候,其实你就大抵相当于天下第一才子了。

另一人乃叫周述,也是吉水县人。

还有一个叫周孟简的,此三人,被称为当下最知名的吉水县人物了。

其余还有杨相几个,他们虽都是江西人,倒都不是来自吉水。

大家考完,便相约出来,曾棨提着自己的长袖,一面提着考蓝,那周述朝他作揖行礼道:“子棨兄,考的如何?”

曾棨苦笑道:“哎,考得不好,实在惭愧,贤弟呢?”

周述也遗憾地道:“还是那个样子,笔墨生疏,贻笑大方。”

另一边周孟简感慨道:“是啊,今年的考题太难了,我差一点要交不上卷了。”

杨相则与他们几个吉水人不一样的泰和口音道:“看来我要名落孙山咯。”

这时,一个声音凑了上来,道:“俺觉得很容易呀。”

/83/83682/26615915.html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