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新笔趣阁 > 历史 > 朕就是亡国之君 >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自在,大逍遥,大快活

XIAOERDUOTUTU www.小耳朵涂涂.com,最快更新朕就是亡国之君 !

“殿下是陛下的嫡皇叔、是大明三让而不就的至德亲王、是南衙僭朝作乱临危受命监国处置有方的监国宗亲、是安土牧民的贵州宣慰使、是鞑靼王化的奠基人,是大明利柄论、是我有我无我编纂者、是大明公德倡导第一人,是当下的监国。”罗炳忠总结了下朱瞻墡的所有身份。

这是朱瞻墡以嫡亲王、曾经的皇位第一继承者,仍然能够活跃在朝堂之上的原因。

这么多的头衔,多少会有点襄王谦恭未篡时的谣言,但是整个天下都没人把这个当回事儿。

因为襄王殿下真的太擅长保命了。

朱瞻墡摇头说道:“把这些身份褪去,孤不过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仅此而已。”

罗炳忠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摇头说道:“臣,不懂。”

朱瞻墡十分郑重的说道:“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孤的名,都是一种人与人的关系,这些关系叠加在一起,就变成了外人眼中的孤。”

朱瞻墡所说的名,就是身份,就是关系。

朱瞻墡继续说道:“但其实孤自己知道孤知道这一切的起始动机,不过是为了活命耳。”

当年孙太后从襄王府快马加鞭取了襄王之宝的金印,朱瞻墡为什么不从襄阳赶至京城继位?

他怕死,他知道入京根本不是继位,只有送死。

郕王殿下继位,只要打退了瓦剌人,那郕王殿下就是实至名归的皇帝,但是他襄王进京,必死无疑。

孙太后一系、朝中一系、军勋一系,都不会让他活着登大宝之位。

当初南衙僭朝作乱,急需要一个牌坊,南衙僭朝先后用了正统之宝、建庶子朱文圭的名,为何不用襄王?

南衙僭朝一众,当然想用朱瞻墡的名,奈何朱瞻墡提前跑路了!

陛下南下亲征平叛,他虽然百般推辞,但最后还是坐到了监国位上?

陛下子嗣年幼,朝中人心动荡,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是他作为享受了襄王权利之后应尽的义务。

陛下凯旋,他为何接下了前往贵州的差事?

他必须要离开,他是三让而不就的至德亲王,能走多远走多远,而贵州是个好地方,真的很远,他差点把命留在那里。

罗炳忠依旧是迷迷糊糊的问道:“那不都是殿下吗?臣依旧糊涂。”

朱瞻墡看罗炳忠依旧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才继续说道:“那都是我,也不是我。”

“孤的名为外,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最易迷人眼,眼花缭乱,飘飘然而不知自我。”

“要剥离这些名,属实不易,但是若能够剥离这些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到底是谁,那这一生便不会再有任何的迷惘了。”

罗炳忠若有所思,似有所悟,但依旧颇为迷茫。

殿下不就是殿下啊,那些都是殿下,为何殿下要说半天,剥离那些名呢?

剥离那些名有什么用处?

朱瞻墡如果对罗炳忠都无法说明这个真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那他的头版头条怎么得到陛下的朱批?

朱瞻墡十分耐心的说道:“我举几个例子。”

“比如这夏时正,有了点钱、豢养家人奴仆,手里因为时势有点军备,再加上有些人脉,就飘飘然乎,最后落得何等下场?”

“比如科宪言官,他们为清流之名所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为了浮财也好,为了名望也罢,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他们不自知吗?他们不惶恐吗?他们不害怕吗?”

“正是那放不下这名一字,遂为名奔波不止。”

“比如你罗炳忠,你要是对进士之名颇为看重,是不是也会为名所累?”

说到这个,罗炳忠立刻就懂了,他俯首说道:“的确,我参加会试,只是为了办养济院之案,若非如此,深陷泥泞,步履蹒跚也。”

朱瞻墡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软篾藤椅上,拿起了大明蒙顶甘露的贡茶,细细的品了一口,笑着说道:“我去名为真,不为名所累,方得周全,心无不安,人生圆满。”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吃喝不愁的基础上。”

“你让孤在为吃喝拉撒奔波的时候,去思考这等劳什子的是我、有我、无我、本我,孤思考不来,也做不到的。”

“所以,格物致知,万物之基仍然是物。”

“陛下总结的很到位,物质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

罗炳忠摇头说道:“以殿下之聪慧,即便不是殿下,也定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即便是走夫贩夫,也可得殷实之家,无大忧,亦无大虑,闲云野鹤亦自由。”

藩禁,是一种大明为了防止藩王作乱的制度。

虽然朱瞻墡在襄王府的时候,歌舞金樽不停休,但就罗炳忠所见,那时候的殿下并不快乐。

若是真的有志于寻欢作乐,襄王殿下,为何至今只有三子?

但是藩禁犹在,若龙禁浅滩。

罗炳忠不愁吃穿,他这个襄王长史属于客卿制的官制,他的俸禄不算封厚,但是襄王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大小喜事都会恩赏。

罗炳忠中了进士,襄王专门摆了宴,还赐了银钱,罗炳忠也知道自己的根子在襄王府,所以也懒得生那么多奇怪的心思,他才不会被进士之名所累。

朱瞻墡靠在椅背上乐呵呵的说道:“人之初,蒙昧幼稚,天真无邪,是为最纯粹的、我就是我的是我之境。”

“人之长,蒙学受业,人世间,红尘滚滚,心有所虑,不知归处,心中有千头万绪,却缕不顺,看不清,但有真实存在,是为忧思迷惘的有我之境。”

“忽然而已,恍然大悟,知己所作所为皆为何,坚若磐石,砥砺前行,是为行远自迩、笃行不怠的无我之境。”

“名器累身,盘亘纠错为之所累,去名祛妄存真,不以外物而左右,是为大自在之我,才是真我之境。”

“是所谓:真我性无主,谁为尘识昏1

“真我,便得大自在、大逍遥、大快活。”

“真我,就是确切的知道了我是谁,就是你问孤,孤的头条准备如何时,孤问你的那句,孤是谁。”

罗炳忠心服口服的说道:“殿下真的高明1

“那依殿下看,这天下谁入了这大逍遥的真我之境?”

朱瞻墡认真的想了很久说道:“孤观天下,唯有陛下,昔日孤得三我人生之境,欣喜至极,以为陛下是无我。”

“可是今日看来,陛下不为名器所累,早就确切的知道了自己是谁,早已是真我之境。”

“罗长史你看埃”

罗炳忠猛地打了个哆嗦说道:“殿下,这个真的不能看啊1

朱瞻墡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说道:“啊,对对对,这个不能看。”

朱瞻墡其实想说的是,陛下不为名器所累,比如所谓的圣天子、天可汗之类的关系所累,总是以大明百姓的利益为第一前提。

这是事实,但是不能说,否则就是腹诽君父。

因为陛下不为名器所累的具体表现,还有惨无人道的解刳院、枉顾五常大伦杀长兄、无视亲亲之谊杀亲王、大开杀戒毫无仁耍

朱瞻墡是世袭亲王,根本不怕那些个喋喋不休的官选官,但是他怕陛下

官选官要不了他朱瞻墡的命,但是陛下可以。

“罗长史,你以为孤这个真我论,能不能博得头版头条?”朱瞻墡目光炯炯的说道。

他不是真我之人,他为名器所累。

他就是想要头版头条,他就是想要享乐歌舞不休,金樽不停。

他俗,因为他只是亲王。

罗炳忠十分确定的说道:“那必须的1

朱瞻墡乐呵呵的喝了口茶,略微有些感慨的说道:“平日里陛下在京的时候,那些个科道言官,甚至连于少保都敢弹劾。”

“这可倒好,陛下离京了,这帮人,偃旗息鼓了,乖巧无比,极为无聊。”

朱瞻墡发现了,这帮朝臣,远不如想象的那么能闹腾,上次监国如此,这次监国亦是如此。

上次监国时,陛下在南衙,把整个南衙一分为四,拆成了凤阳、江苏、应天府、松江府。

群臣缄口不言,只等陛下回京,才开始反驳此事。

罗炳忠还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笑着说道:“正是陛下在京他们才敢张狂,好赖话,陛下都在京师,说了也是直谏。”

“陛下不在京,可不就不敢了吗?胡说八道,那是谋朝篡逆的谋逆大罪埃”

“再说了养济院案、贡院三条街之事,刚过去月余,这案犯还关在镇抚司里查补,谁敢这个时候当刺头?”

大家都是混迹官场数年的老油条了,这个时候,自然是明哲保身。

“很有道理。”朱瞻墡点头赞同了罗炳忠的说法。

朱瞻墡的真我论顺着鸽路,很快就送到了应天府,但是陛下早已经离开,前往了西湖,这真我论再次南下,至杭州城内。

景泰八年,五月。

西湖烟柳成行,游人如织,金光闪闪的湖面上尽是穿梭来往的画舫,断桥之上,人头攒动。

风从湖上徐徐吹动着湖边柳树,引起了阵阵涟漪,打散了湖中倒影。

冉思娘站在风波亭中,两颊满是红润,叽叽喳喳的指着远处,在阳光之下琉璃瓦泛着青黄,塔身以赭色砖塔为主,在树木之间,影影绰绰。

西湖很美,冉思娘很开心。

“那就是雷峰塔吗?”冉思娘目若秋水,看着那塔问道。

冉思娘指的正是层盖铜瓦,设铜斗拱,飞檐翘角的雷峰塔。

朱祁钰点头说道:“嗯,太平兴国二年兴建,宣和年间毁于方腊民乱,南宋时复建至今。”

冉思娘的心神在外面的雷峰塔和它背后的浪漫爱情故事上。

而朱祁钰则是看着风波亭内的一首诗。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是一首南宋诗人林升,在绍兴十一年十二月,岳飞被宋高宗赵构残忍杀害在大理寺后,诗人所作诗词,这首诗在杭州,有很多地方都有石刻。

重重叠叠的青山,鳞次栉比的楼台,穿梭湖面的画舫,歌舞日夜不休,暖风吹拂之下,游人沉醉在这西湖美景之中,真的把杭州当成了汴州(两宋都城开封)。

这首法讽刺诗的前三句,是轻松写意的西湖盛景,第四句忽然锐利无比,醉生梦死,家国飘零。

而风波亭的亭柱子上,有一副对联:

有汉一人,有宋一人,百世清风关岳并。

奇才绝代,奇冤绝代,千秋毅魄日星悬。

天日昭昭。

“于少保。”朱祁钰看向了怡然自乐的于谦,忽然开口说道。

于谦一愣,满是疑惑:“啊?”

“无事。”朱祁钰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着西湖美景。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夺门之变应在正月发生,于少保在夺门之变三日后在京师遇害,都督同知陈逵不忍忠骨暴尸市级,带着人把尸骨收敛。

于谦养子于康带着尸骨回到了于谦的家乡杭州,就葬在了这面前西湖南面的三台山下。

朱祁钰特意来一趟杭州,就是要到岳王墓前,祭拜一下岳飞,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陛下,襄王殿下的奏疏到了,说是请头版。”兴安拿着一本奏疏递给了皇帝。

朱祁钰兴趣盎然的拿起了奏疏看了许久说道:“拿笔来。”

“襄王殿下又有高论?”于谦满是好奇的问道。

朱祁钰朱批了襄王奏疏说道:“嗯,皇叔这个人,很聪慧。”

于谦接过了兴安递来已经朱批的奏疏说道:“聪明好啊,聪明谁都没有麻烦。”

“是我、有我、无我、真我。”于谦不断反复咂着这几个词,笑着说道:“无我并非无疑惑迷惘,真我方为人生之尽埃”

于谦笑容满面,大明真我之人只有陛下,人在红尘,岂能不被红尘所扰?

这就是于谦之前跟陛下论国家之制时,说的那句:名与器,不可假人。

朱瞻墡的个人进境和大明国家之制,巧妙的走到了一起。

朱祁钰看着西湖胜景,笑着说道:“什么大自在,大逍遥,大快活?子非鱼,安知鱼之忧乐。”

“这安生日子才过了几天?又有麻烦了。”

“江南真好,就跟回家了一样。”

于谦眉头紧锁的问道:“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题外话------

求月票,嗷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