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 第二章 四海归一 第一节 南越赵佗

毯歉。因为老庄的疏忽。前章重了，导致诸个书友略哪冤枉钱。特两章免费，以表歉意！

西楚三年夏四月，番离。

赵伤正当壮年，中等身材，十分壮实，方面大耳，一张狮口掩在浓密的胡须之中，看起来很威猛，只是两只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有些游移，让人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个是贪婪而又很会见风使舵的家伙。

荆彻第一眼就对赵伤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涮君，一路辛苦赵亿皮笑肉不笑的在高高的座位上举了举手中的琉璃杯，带着三分倨傲的说道。早就听侧彻要来，可是让赵伤十分意外的是，侧彻到达番离的时间比他估计的时间迟了一个多月，赵诧颇有些不解。

正月末侧彻就从咸阳出了，他从武关道经由南阳郡，取道南郡入长沙郡，入湘水，经由灵渠入漓江，在路上悠哉游哉的走了两个多月才到番离，目的之一，就是让赵伦产生一种期待的心理。

共尉对南越的准备从他入主关中就开始了，咸阳鼓励经商，商人们只要有利，就会南闯北走，涮彻走的这条路，就是商人们经常走的商路。通过商人，关中的商品不远万里来到南越，而南越的各种稀奇物事也不断的运往中原，当然了，关于南越和赵亿的信息也通过不同的渠道送往关中。赵亿当然也会在商人中安插细作，打听咸阳的动作。侧彻出使南越的消息，赵陀就是这么提前得知的。这是第一次西楚官方身份的来使，赵俏迫切的想了解西楚的意向。

荆彻微微一笑，欠欠身：“多谢大人关心，虽蔡路途遥远，可是风景秀美，对我这个出生于幽燕之地的人来说，南越的景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赵伤攻下象郡和桂林郡后，已经自称南越王，他的官属也和王国一模一样，但是侧彻只称他为大人，不称他为大王，开口就表明了立场

不承认南越国的合法性。赵住明知他的意思，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这个南越王是自封的，确实名不正言不顺。他对侧彻的称呼没有表示反对，反倒对他的口音产生了好奇。侧彻的口音中，带着三分北方的网硬，和南方的口音区别甚大。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脸上的倨傲换成了三分热切，说话的口音也忽然变得才硬起来：“侧君是幽燕人？”

“彻乃是涿郡范阳人削彻有些惊讶的看着口音突然变了的赵亿，似乎有些意外：“大人，你，你莫非也是幽燕人？”

赵俏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削彻面前，爽朗的一拍涮彻的肩膀：“我是真定人啊

荆彻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儒，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过了一会儿，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大人的口音怎么会这样呢。原来，哈哈哈，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是乡党呢

范阳离真定虽然有数百里，可是现在在遥远的南越来说，他们也确实可以算是乡党了。

万

“正是，正是。”赵伦笑容满面的点点头，示意赐座，他感慨的叹了口气：“一转眼，离开家乡十三年了，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乡音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在这万里之遥的南越听到了乡音。侧君，我们要好好的喝一杯才行

荆彻笑着连连点头：“大人说得是，正当如此他来之前就打听得清楚赵诧是哪里人氏，特意用乡音来打动赵儒的，现在不出所料，一下子就和赵伤拉近了关系，开局顺利。

“涮君，不知可有我家乡的消息吗？。赵儒回到座位上，向前挪了挪，关心的问道。

“范阳现在还好，燕王和我家大王联手，现在匈奴人也不怎么敢进来骚扰了。至于真定荆彻摇了摇头，砸了砸嘴，一副不太忍心说的样子，把赵亿的心都给提了起来：“真定如何？”

“真定还好啦。”侧彻故意做出一副安慰赵亿的样子，“赵国虽然快要和项羽开战了，可是真定离战区还有些距离，除了赋税重一些之外，徽役多一些，倒还算过得去

赵伤不说话了，他的带兵的人，当然知道一旦打起仗来，并不是赋税重一些、继役多一些这么简单，打仗消耗大，打一年仗，十年的积蓄可能都要用光了，官府没钱了，就要从百姓头上盘录，打仗要征兵，要死人，如果说赵国和项羽开打。那么真定的家人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说不定还会有亲人死在战场上。

“天下不安啊。”赵伦长叹一其气，似感慨，又似辩解的说道：“我就是怕中原的战事涉及南越，这才封关自守，以保黎民，可惜，保得了南越，却保不住自己的亲人啊。”

“大人宅心仁厚，正和我家大王如出一辙，难道我家大王与大人心意相通呢侧彻欠身施了一礼：“我家大王也正是为此忧心冲冲，怜惜大王离家万里，部下将士故土难回，这才派我来与大王商议

“哦？”赵儒迅的从感伤中清醒过来，打量着侧彻的脸色，不置可否的说道：“是吗？”

“正是。”侧彻冲着赵俏拱愕酗寻。不急不徐的说道：“大王为保黎民，闭关自守。我嗽哪王为保关中安定，北击匈奴，轻赋税，修水利，行商贾，商农并重，富民为本，不愿为一私利与关东争雄，与大人所为岂不正是异曲而同工？。

赵伦眨了眨细长的眼睛，没有说话。中原的事情，他略有所知，但是并不是太清楚。共尉保有关中，解散秦军二十万，让他们回家务农，除了对匈奴人动了攻势之外，他基本上是以守为主，关中大军总数不过十万，相对于关中的人口，相对于关东的形势，这个兵力确实是很少的，侧彻说共尉是不愿为一私利与关东争雄，也不是什么空话。别的不说，巴蜀这么大的地盘，张良只带了三千士卒，就算加上巴蜀本地的郡兵，以及后来征召的蛮兵，总算也不会过两万人，和南越的兵力相比，可以说是不值一提。也正因为如此，赵诧才不把张良放在眼里，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也有足够的实力，和共尉平起平坐，对等的进行谈判。

“西楚王的仁政，我虽然是边鄙之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赵伦淡淡的笑了，冲着侧彻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西楚王通商富民，我也是深得其益啊，这套酒杯，可不就是西楚的产物？”

荆彻笑了，他看得出，赵住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跟他谈判了。他点点头，却避重就轻的说道：“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家大王也正是欣赏大人的识时务，有仁义，这才派我不远万里的来到南越，与大人磋商相关事宜。南越与西楚之间，商贸来往，互通有余，合作得十分愉快，我家大王对大人的美意十分感激，特地让我带来礼物，献给大王，以示感谢

俐彻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把礼物抬上来，很快，一个个箱子在赵伤面前打开了，淡黄的纸张，清澈透明的琉璃，装饰精美的佩剑，雕工精致的美玉，灿若云霞的丝绸，一件件都是那么精美绝伦。西楚的商品赵俏不是第一次见，西楚商人已经运过来不少，但是共尉送的当然是上品，不是那些商人所能拿得出来的。别的不说，就说赵亿手中的那套琉璃杯，原本看起来还算不错，可是跟共尉送的这一套一比，那差距可就很明显了。

赵坨端着琉璃杯，爱不释手，连声赞叹。着了好一阵，他才放下琉璃杯，手从一件件礼物上抚过，最后落在那口装饰华丽的佩剑上。他从商人的口中得知，西楚打造的剑戟锋利之极，但这些是非卖品，不准批量贩卖。当然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商人们为了谋利，总有办法钻到空子，他们利用秦人百姓可以佩剑的空子，每次出关，都要带几口剑出来，到了南越再以天价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特别是军中的将领。赵亿的身边也有，但是因为是平民所佩的剑，装饰就比较简单，和眼前的这一口剑相比，那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赵伤一下子爱上了这口剑，这样的剑。才是王者之剑。他解开腰间的剑，将这口剑佩在腰间。得意的拍了拍，昂挺腰：“如何？”

旁边的侍者连忙应道：“大王，这口剑简直是为大王量身定做的，简直是相衬极了

赵伤大悦，哈哈大笑：“西楚王有心了

“大王喜欢，那我家大王的心血就没有白废。”侧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人，我们可以合作的，不仅仅是通商啊。”

“嗯，我们慢慢谈。”赵伤不为所动，摆摆手，招呼侧彻重新入座。荆彻也不着急，一边饮着酒，一边和赵坨商谈。赵诧虽然对共尉的礼物很满意，可是听到后面侧彻露出了要让他归附西楚的意思，他笑着摇摇头：“兹体事大，涮君容我和部下们商量商量。”

侧彻也不勉强，就此打住，和赵儒扯些燕赵风俗，两人尽欢而散。虽然事情没有全部谈拢，但是赵坨对荆彻十分满意，特地让人给他安排了驿馆，让他先住下再说。

侧彻回到驿馆，洗漱停当，并没有睡觉，而是端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半夜时分，屋顶一声轻响，一个人影悄无声音的掠进门来，在榻前对着涮越躬身一礼：“特勤组南越分组丙队负责人燕戈拜见侧君。”

侧彻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眼前长相、打扮都和一个普通驿馆士卒并无二样的燕戈，点了点头，起身下了榻。从袖子里掏出一片竹符递到燕戈的面前，燕戈接过竹符，与右手握着的竹符一合，验对无误，这才交还给荆彻，恭敬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从现在起，丙队配合侧君行动

万比北

荆彻点点头，他法意到，他有意无意的站在了墙边，就算外面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赵儒心存侥韦，不会轻易归降，请回报张将军，适当的给他一集厉害看看侧彻将一只铜管交到燕戈手里，又压低了嗓音说道：“这段时间内，我会走访相关的官员，半个月后，你再到我这里来一趟。会有任务交给你。

“喏燕戈应了一声，靠在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将门拉开一条缝，闪身出门，很快就消哭磐嘿暗之中。

侧彻眯起眼睛，看着还在晃动的灯火。再看看刚才燕戈站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他隐约听说过共尉手下有专门负责打探情报和刺杀的组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真有其事，还只是传说。这次要到南越来逼降赵诧，共尉给了他这么一片竹符，他才算第一次真正知道这神秘莫测的特勤组的存在，而这个。南越分组的一个小队的负责人身手就高明如斯，让他大开眼界。

看来这次的任务又多了三分把握。涮彻很开心的想，这次事情办成了，按照西楚的规矩，他至少也能赏个二百户的食邑。想着即将到手的富贵，侧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赵忧以为侧彻会着急，可走出乎他的意料，侧彻并不着急，他似乎不是来游说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偶尔来和赵书叙叙乡情，每天没事做，就带着手下的随从在番离游玩，寻亲访友。因为他是北方人，手脚又大方，很快，他在番离城里就成了名人。

赵伤正在不解，他的国相吕秀向他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最近一段时间，赵儒手下的那些将领情绪有些不对，昌秀很多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一看到吕秀，他们就分开了，形迹十分可疑。吕秀派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现不少人最近收到了家书。

“家书？”赵儒的脑子一嗡。惊得坐了起来。

“对，特别是关中籍的将领，十有**都收到了家书吕秀脸色也很紧张。

“呵呵”赵亿冷笑一声，大手握紧了腰间的剑：“我说这个竖子怎么这么有把握呢，居然想出这等釜底抽薪之计，想乱我军心么？”

“大王，不可掉以轻心啊吕秀看着赵儒的眼神，火上添油。他是本地人，本来就对跟着赵住来的外地人掌握了南越的大权不满，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

赵伤却没有失去理智，他转了几下眼珠，冷笑了再声：“你仔细的彻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些人不太安稳，如果有和荆彻走得太近的，你来告诉我，我要杀几个人，以示警戒。”

“喏。”吕秀点点头。

可

赵俏想了想，又说：“你去查一查，看是不是侧彻传的家书。如果是他干的，我就把他赶出南越。如果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真要惹恼了共尉，事情也不好办。”

“据臣得到的消息，这些家书不是侧彻带来的。”吕秀说。

“那是御 ”

“商人吕秀咬牙切齿的说道：“是那些走乡窜户的商人。这些商人无孔不入，凡是有人的地方，他们都去，简直和逐臭的苍蝇一样。臣担心，他们会将我南越的情况通报给西楚。”

吕秀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赵俏脸色不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那句话说不妥。

和西楚商人打交道最多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赵伤？自己说西楚的商人和逐臭的苍蝇一样，那赵坨成什么了。吕秀一时语噎，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才好。

好在赵儒没有计较他，在赵儒看来，吕秀虽然读过几天书，可是毕竟还是个蛮子，让这个蛮子做他的国相，就是要笼络南越的大族。

“看来这些商人的情况不是那么单纯。”赵诧抚着胡须想了想：“这里面恐怕有西楚的细作，确实不得不防。只是，要想防着他们，可不容易啊。”

“大王，这有何难，从现在起，禁止西楚商人入境就走了

“哼！”赵儒哼了一声，膘了吕秀一眼：“且不说这样做会惹恼共尉，就说你们这些人，能没有西楚商人提供的那些物事吗？”

吕秀脸一红，没敢再说下去，他当然觊觎西楚商人手中的货物，但是他不喜欢买，因为有好多东西他买不起。他更想去抢，他是想借着这个驱逐西楚商人出境的机会，从中捞一把。可是赵亿却不想和共尉闹僵，他的如意算盘自然落空了。

“大王，西楚是来者不善，我们不得不防，他们利用乡情，扰我军心，只怕边关会有战事。大王，是不是将边关的将领做一些调整，以知 ，”

赵伤也正在担心这一点，他点了点头：“正当如此，可是事情要做得隐秘。现在人心不稳，如果再节外生枝，岂不正中西楚下怀？待我斟酌一下，看哪里会是西楚可能进攻的方向，我们先将那里的人员调整一下。”

吕秀思索片刻，抬起头看着赵俏：“大王，再以为，庐江、闽中还不是西楚的地盘，他们不可能从那里入境，要想进入我南越，只有从西面的桂林、象郡和北面的长沙进入，特别是长沙，有灵渠沟通湘水和漓水，西楚军可以趁船长驱直入，最是危险。”

见吕秀紧张的模样，赵陀笑了：“你放心好了，从入我南越，他们只有从巴蜀进军，巴蜀现在没多少人马，他们不会大举进攻我南越的。我们只要有所提防就行了”。

赵伤话还没说完，吕秀就惊讶的看着赵住：“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巴蜀张良正在征兵吗？”

“征兵？”赵儒心里咯噔一下。